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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隊伍停了一天，隊中小兵快馬到附近鎮上拉了個大夫來，文序才知道顧明野是體弱缺覺才會暈倒。

&esp;&esp;小隊長也怕堂堂梟王死在路上，他和其他人會被牽連，便勉強同意等顧明野睡夠睡醒了，隊伍才繼續啟程。

&esp;&esp;在這段時間裡，顧明野肉眼可見憔悴，看著竟然比文序這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哥兒還虛弱。

&esp;&esp;如今這人又慘白著一張臉說無礙，文序只覺得胸腔裡怒火高漲。

&esp;&esp;“停車！”

&esp;&esp;車架外的青石立刻搶過士兵手上的韁繩拉停了馬，小隊長驅馬過來，飽經風霜的容貌出現在窗外：“王夫，有什麼事嗎？我們還要趕緊……”

&esp;&esp;一向好脾氣的青年眼中含著化不開的冷意：“你給我閉嘴！”

&esp;&esp;“全隊停下休息半天，今晚到了遼風府，休整三天再出發。”

&esp;&esp;“可是……”小隊長一臉為難。

&esp;&esp;“可是下令的皇上不在這裡！但我身為梟王的王夫，馬上就能下令要了你的命！”

&esp;&esp;看到小隊長眼中的猶豫不決，文序厲聲道：“皇上是讓梟王在三月期內趕到軍中，如今還有十多天時間，你急什麼？真要是耽誤了，皇上要怪罪也有我這個下令休整的王夫頂著！”

&esp;&esp;他元月時接旨出嫁，剩下的時間都在路上度過，如今都快四月份了，別說停下過個年，就連路上歇一歇都難。

&esp;&esp;小隊長不知文序有什麼倚仗敢說出這句話，這一車子小的小，弱的弱，殘的殘，連個隨行的侍衛都沒有，用什麼要了他的命？用什麼頂著皇上的怒火？

&esp;&esp;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文序雙眼的那一刻，他毫不懷疑這個看似好脾氣的梟王夫能做到，瞥了一眼嚴陣以待的青石，他最終嚥下了嘴裡催促的話。

&esp;&esp;算了，就算皇上有令，可是文丞相也沒死，要是這位王夫直接一封信回孃家，他照樣沒好果子吃。

&esp;&esp;反正皇上怪罪起來，還有梟王夫頂著，如今已經快到邊境，這山高皇帝遠的，他一個小嘍囉，沒必要得罪對方。

&esp;&esp;文序狠狠發了一通火，換來了半天的休息時間，顧明野被放平，枕著文序的雙腿，他摸索著握住那雙瘦弱的手腕，微喘道：“你說你，氣什麼。”

&esp;&esp;文序垂下眼睫，低聲道：“沒事，你好好休息。”

&esp;&esp;“反正我是他親口賜婚給你的，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哥兒，路途不適下令休整，他也說不出什麼。”

&esp;&esp;白綢後的雙眸茫然地睜著，光線昏暗的車廂裡，只看得到模糊的輪廓，顧明野沉默半晌，喘勻了氣，才慢慢開口：“文序，你後悔了嗎？”

&esp;&esp;文序乾脆雙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淡淡道：“不後悔。”

&esp;&esp;他只後悔沒有早點發脾氣，要是早知道他生氣這麼唬人，顧明野也能早點休息，身體不至於每況愈下。

&esp;&esp;“你好好休息，去到軍營有你忙活的。”

&esp;&esp;白綢後的雙眼輕闔，顧明野低低應了一聲：“嗯。”

&esp;&esp;坐在旁邊的墩墩眼睛裡含著兩包眼淚，愣是不敢出聲，他呆呆看著躺在文序腿上的叔叔，轉身爬到車架上，一頭扎進青石懷裡。

&esp;&esp;“青石，抱。”

&esp;&esp;十五歲的小廝嘆了一聲，抱住公子的小侄子，低聲哄了起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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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遼風府驛站裡，文序端著一碗藥湯進房，扶起躺在床上的男人，避開對方抬起的手，拿著勺子攪動了幾下。

&esp;&esp;“你昨夜到今天都沒進食，端碗的手要是一抖，我這一個時辰白忙活了。”

&esp;&esp;顧明野心生愧疚，薄唇微張，歉意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抵在唇邊的勺子堵了回去。

&esp;&esp;“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