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風瞥了一眼那些禮物,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通判大人,這手筆可不小啊,看來你在東昌府這些年,沒少撈好處。”
通判臉色一變,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他乾笑兩聲:“郡馬爺說笑了,這些不過是小的平日裡積攢的一些物件,實在是愧疚難當,才想著拿出來,聊表心意。”
宋清風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禮物前,拿起一件羊脂白玉雕琢的如意,輕輕把玩著:“哼,積攢?我看你是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吧。不過,既然你今日有心賠罪,我若是不收,倒顯得不給你面子。”
通判一聽,心中暗喜,以為宋清風鬆了口,連忙說道:“郡馬爺肯收下,那是小的榮幸,往後小的定當為郡馬爺效犬馬之勞。”
宋清風卻突然臉色一沉:“效犬馬之勞?我可不敢用你這等貪官。你今日送這些禮物,無非是怕我向寶親王告狀,丟了你的烏紗帽。你且說說,這些年在東昌府,你禍害了多少百姓,貪了多少銀子?”
通判嚇得撲通一聲跪地,連連磕頭:“郡馬爺饒命啊!小的雖有些許過錯,但也為東昌府百姓做過實事啊,求郡馬爺明察。”
宋清風冷哼一聲:“些許過錯?我看是罪行累累。你若真有悔過之心,就該將這些年貪汙的財物一一清查,還給百姓,重新做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你放心,即使我走了也會讓人盯著你的。”
通判聽聞,心中叫苦不迭,他這些年搜刮的財物,哪肯輕易吐出,可如今形勢逼人,又不敢違抗,只能咬著牙應道:“郡馬爺教訓的是,小的一定照辦。”
宋清風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也知曉他未必真心悔改,但此刻也不宜把事情做絕,畢竟自己還要儘快離開東昌府,不宜再生事端。
他收起怒容,換上一副淡漠的神情:“行了,東西我收下,你也回去吧。記住你今日所言,若是再敢為非作歹,可別怪我不客氣。”
通判如獲大赦,忙不迭地爬起身來:“多謝郡馬爺,小的一定銘記在心。” 說罷,帶著家丁們匆匆離去。
待通判走後,小虎在一旁皺眉道:“老爺,這通判一看就不是好人,您為何還收他的禮?”
宋清風微微一笑:“不收白不收,這些本就是他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咱們收了,日後還能派上用場,救濟些窮苦之人。至於他,你老爺我現在還什麼能力收拾他,讓他破點財也是好的。”
通判回府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懊惱。
林氏趕忙上前詢問:“老爺,事兒辦得咋樣了?郡馬爺可曾原諒咱們?”
通判嘆了口氣:“算是暫時穩住了,可郡馬爺讓我將這些年得來的錢財還給百姓,這可如何是好啊?”
林氏一聽,也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行?咱們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哪能就這麼輕易拱手送人?”
劉煜在一旁嘟囔道:“爹,要不咱們敷衍敷衍,先把郡馬爺糊弄過去再說。”
通判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郡馬爺可不是好糊弄的,若真被他發現,咱們全家都得完蛋。”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愁眉苦臉,商議許久,最終決定先象徵性地拿出一小部分財物,做做樣子,同時密切關注宋清風的動向,見機行事。
後面的事宋清風根本就沒關注,至於說派人監視他也就是說說,哪來的人去監視他呀!
宋清風這邊,老夫人身體已經恢復,就沒有繼續停留,第二天就離開東昌府。
雖說離開東昌府,但是一想到劉煜居然敢調戲白晶晶,他心中那口氣就咽不下。
還有就是劉煜的所作所為,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不拔不快。
他要替天行道。
宋清風眼神冷峻,喚來小虎,壓低聲音吩咐道:“小虎,劉煜那種人實在是個禍害,你去把他腿打斷,咱們替被他欺負的老百姓收點利息。”
小虎領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老爺放心,小的定不辱使命。”
小虎身形矯健敏捷,如暗夜中的狸貓,悄無聲息地折返東昌府。
他深知此次任務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
剛踏入東昌府,他便尋了一處隱蔽的落腳點,將自己喬裝打扮一番,混入市井之中,不動聲色地接近劉煜常出沒的地方。
這劉煜,平日裡仗著父親的權勢,在東昌府橫行霸道慣了,如今知道宋清風等人走了,立刻恢復了些往日的囂張氣焰,依舊每日上街閒逛,出入酒樓賭場,逍遙自在,渾然不覺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