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輝煌一時,被譽為應南第一城的大康,在田狗兒治下,已不復往日榮光。
田狗兒的管理方式很粗暴,完全套用的山頭綠林模式,每天喊的口號,均是要百姓們講義氣,甚至將這個觀念,凌駕於所有規則之上。
即便有人犯禁殺人,被緝拿歸案後,若此人是個講義氣的傢伙,那就會網開一面。
什麼才算是講義氣呢?
就得看,他願意為兄弟拿出多少錢了。
這個‘兄弟’不是旁人,正是田狗兒自己。
萬事以金銀為準繩,治一城不按規綱,純靠心情論斷,尤是經歷諸多風雨的大康城,也受不過這般折騰。
祁六在回到歸坊鎮的翌日,便讓鄧夏代筆,寫了篇辭呈,並命班石虎送往大康。
本以為不用兩日,就能拿到回信。
誰知這一去,竟是石沉大海,毫無聲息。
祁六足足等了五日,結果什麼也沒等到,索性把心一橫,僱了兩輛馬車,將東西收拾妥當後,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而此時此刻,他送去的那封辭呈,正積壓在大康城王府的門房中。
最後一任應南王的府邸,先是落入衝世凌手中,後又被田狗兒佔據。
田狗兒貪財,辦任何事都要看錢的面子。
主公如此,底下人又好的到哪兒去?
甚至連在王府看門通報的門子,都學了此性,無論誰來,求見也好,送信也罷,必要索取錢財。
班石虎把祁六的辭呈帶來,交給門子,沒想太多,轉身就回去了。
而這門子一看沒有油水,豈肯幫忙送入?隨手撇進房中,由它靜置吃灰。
由此可知,祁六要辭去官職的訊息,田狗兒實際是不知道的。
在祁六離開大康地界的三日後,一群衣著光鮮,個個腰間佩劍的男男女女,英姿颯爽的騎著駿馬,蜂擁來至城外。
文書遞上,竟是全部出自應北知名武學門派。
領頭之人名叫賀雲丹,是蕭桓律學藝時的師兄,據說一身功夫早已出神入化,與宋癸齊名。
一群人被請入王府,在會客廳與田狗兒碰了面。
武學門派弟子,學藝有成後,通常會有兩種選擇。
運氣好的,依附達官顯貴,成為隨從護衛,也就是現在說的保鏢。
另一種沒有門路,又低不下頭討生活的,便成了遊俠兒。
有人稱讚他們,千金不肯顧,一劍為酬恩。
也有為其歌頌的,仗劍一長笑,出門遊四方。
將這幫人美化成行俠仗義的正義之士。
實則不然。
這世上,有誰吃飽撐著沒事幹,天天尋思幫人平事?
苦學多年的武藝,就這般廉價?
都是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說辭罷了。
遊俠遊俠,實際就是無家可歸,又沒旁的手藝,只能靠打架混口飯吃而已,冉闖在沒跟祁六混之前,就是這個狀態。
自稱俠客,則是是為遮掩窘迫的生活。
這一點,類似於近幾年流行的‘丁克’一詞。
許多明星紛紛加入,惹得不知內情的各路粉大聲喊酷。
實際這酷嗎?
不過是年輕時肆意濫玩,將身體透支,嚴重到切了宮,染了病,此生再無法生育,為臉面過的去,才美其名曰宣稱加入丁克一族。
與酷半點不搭邊。
就如那臺上靚麗,活力滿滿的棒子女團,許多人愛的要死要活。
可事實上,她們跳舞的時候,誰又想得到,多被塞了玩具?
總之這世上,最多的絕非花團錦簇,反而滿是創傷狼藉。
咳咳,不知不覺又跑題了,不扯閒篇,各位看官,咱們言歸正傳:
田狗兒睜著自己的三角眼,狐疑打量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求證:“你們意思是,來找狗兒爺我,是希望得到同意,好讓你們去刺殺狗兒爺我的屬下?”
賀雲丹點頭。
呵!
田狗兒差點被氣笑,摸著自己的大光頭,咧了咧嘴:“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在全應南,誰不知我田狗兒義薄雲天?!子陸是誰?那可是我的兄弟!你們要殺他,還想讓我同意,簡直痴心妄想!”
賀雲丹沒說話,只是回頭使個眼色。
兩名遊俠搬來兩口箱子,放在地上開啟。
第一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