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山,燕語鶯啼。
不同於大康的一片肅殺,雖是霜降時節,夾溝坡仍蒼翠欲滴。
盧秀出資搭建的房屋,已被旁人佔據。
用篾匠的話說,這人是個‘青頭’。
夾溝坡北靠應南,南臨蠻地,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一批亡命徒,當地人稱之為‘青頭’。
他們打家劫舍,犯了人命案,便逃往蠻地。
同樣的,去了蠻地也不消停,搶完東西再跑回來。
如今中原各地皆不太平,蠻族也四分五裂,雙方皆沒有閒暇,來收拾這幫人。
佔據盧秀三進兩出大庭院的傢伙,叫絡,祖上曾是一位被砍掉腦袋的伯主,其性情兇戾,脾氣暴躁,手下有十來人,個個是往返應南、蠻族兩地的亡命徒。
篾匠在大仙教覆滅後,選擇回到家鄉,繼續編筐過活。
可自打這夥強人,來到了夾溝坡,這個處於山巒凹地的村莊,就再也沒了消停。
篾匠回家後,曾拿出積蓄,想娶個老婆過日子。
誰知成親那日,被絡得知,帶著三五人闖將進來,一拳打倒篾匠,擄走新媳婦揚長而去。
篾匠不敢反抗,只能苦著臉,嚥下這口窩囊氣。
直到祁六重回此地,才大訴苦水。
當初祁六在夾溝坡的時候,經常來篾匠家玩,兩人關係不錯。
原本得知盧秀的大庭院被佔,他雖覺彆扭,卻也不好強硬收回。
篾匠的一通哭訴,倒是恰好給了其理由。
當下眼睛一瞪,拍胸脯對篾匠說道:“這事交給我了,保準把你媳婦給救回來!”
篾匠千恩萬謝,可見他們一行,又是老人,又是女孩,心裡實在沒底。
祁六倒是信心十足,表完態後,立即讓鄧夏、冉闖準備傢伙,為求十拿九穩,將兩條惡犬也帶上了。
嫿嫿本想同去,祁六卻是不許,只讓她留在篾匠家裡,保護好肖老頭與三美。
當鄧夏磨好鬼頭刀,冉闖挑完一袋石子,背起精鋼盾的祁六,甩下腦袋,立即動身。
村裡不少人都察覺到了風聲,個個從家裡探出腦袋,偷偷為三人打氣。
此時那棟宅院裡,絡正與一幫屬下,把從虎塘附近抓來的兩名男子,捆在柱子上割掉手指。
這是他們用來發財的手段。
割下手指後,讓人送去家裡,換來贖金。
其中一名男子被嚇破膽,再加上生生被鋸掉三根手指,直疼的哇哇亂叫,家裡情況外加住處位置,全部交代個乾淨。
另一位稍微年長的,卻是不配合。
他深知落在這幫人手裡,絕對沒好,還不如舍了一身剮,保全家中婦孺,因此咬牙強撐,就是不說住在何處。
絡這幫人,可不是善男信女,眼睛一瞪,三根手指不夠,就割你十根!
邊割邊放入油鍋裡炸,炸完後,直接丟嘴裡咬的嘎嘣亂響。
誰知縱使如此,這人也不交代,兩眼一閉,大有你弄死我的架勢。
絡被氣笑了,陰惻惻過去,將鋸子拿過來,放在對方後脖頸上,然後一點點來回扯動。
殺人不過頭點地,一刀下去,換個痛快也就罷了。
像這種用鋸子慢慢來的,別說受刑者肝膽懼烈,一般的劊子手都做不出來。
那男人即便心生死志,也沒想到會遭遇如此手段!
脖頸劇痛,以及來回割鋸的摩擦,外加鋸到骨頭的嗤嗤聲,無不令人崩潰。
漢子終究不是鐵打的,眼淚鼻涕齊齊流下,褲子也被尿溼,趕緊開口,將住處交代個清楚。
絡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拍他臉,手中卻沒有停下,繼續鋸個不停。
那人渾身抽搐,鬼哭狼嚎,悽慘的都沒了人腔。
直至腦袋脫離脖腔,血肉模糊。
有名屬下包好手指,提筆寫下要交付的贖金,牽馬出門,打算送去二人家裡。
誰知一出門,卻又退了回來,臉色很不對。
絡不明所以,拎著血淋淋的鋸子出門檢視。
庭院周遭,莫名被石灰粉畫出個圈。
絡眼睛一瞪,走出門來,咆哮怒罵,表示無論是誰幹的,立馬出來,否則沒你們好果子云雲。
罵了半晌,村中也無人承認,四下安靜的很。
絡一臉不屑,自認在夾溝坡,沒人敢與自己作對,當下給屬下一個安心眼神,示意對方不要慌張,儘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