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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鹽幫

敢在紛亂堪堪平息的當晚,照常營業,在整個登中城諸多酒樓中,只有福滿軒有這個底氣。

王大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他只想壓一壓同桌三人的牛批。

而且這件令自己得意的事兒,說出來定能讓別人服氣。

被人崇拜恭維,本就是許多人一直嚮往的。

王大炮飄了,不僅點名道姓,還將這幾日計劃與行動的諸多細節,全部講了出來。

最初,只是將面前三人震住。

而當這三位安靜下來,瞪眼聆聽,其餘食客也注意到了。

不知不覺間,整個酒樓大廳,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絲毫未察覺到的王大炮,還在得意的詳細敘述。

聽他如何把控宋癸心理,讓她喜歡上一個冒牌徐道覆。

聽那被譽為第一猛士的祁子陸,手段如何下作。

聽到二人情難自禁,被氛圍烘托緊密擁啵兒。

聽他調侃宋癸之雷,兩根手指就能把握的住。

所有人都被驚到。

他們本以為,這是個酒蒙子在胡扯閒篇。

可架不住王大炮講的詳細,連哪天做了什麼,什麼時辰,位置地點人物都一應俱全。

食客中有見到那晚河面煙火的。

不年不節,突然出現煙火,本就是個疑惑。

也有經常來福滿軒喝酒的人,見過那日有位拄拐的道士,提出勿以大小論雷的觀念。

一來二去,丁是丁卯是卯,竟是全部對上了號!

食客們為之譁然。

站在二樓走廊,低頭盯著王大炮的張冬嶺一行人,則幾乎氣的將牙齒咬碎!

尤其是孟貞,恨不得立即衝下去,拽出對方舌頭,一刀剁個乾淨。

因為他在對方口中,成了只知去青樓尋大雷的老色批。

堂堂治學大家,滿腹經綸之士,被戳破富麗堂皇的外表,露出內裡的不堪。

在孟貞看來,這與裸衣去街頭狂奔無異。

‘祁子陸!’

張冬嶺當然也恨。

蕭王此次遣使來到登中,竟被這幫宵小算計,成了最大的笑話!

這誰受得了?

他們幾個被人侮辱倒不打緊,可蕭王顏面無存,又該如何補救?!

難怪宋癸不告而別,去了涴江,敢情是被他們給騙的!

該死!

祁子陸這人,必須死!

他下了殺心。

當然,王大炮也絕不會跑得掉。

“魏光!”

身右側立著的青年,立即抱拳:“末將在。”

張冬嶺殺機畢露,語含怨恨道:“去找姜士隆,多要些人,方才此人提到的名字,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魏光領命。

孟貞聞言暗冒冷汗。

王大炮也提了他的名字!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應該沒事,畢竟宋癸名字出現的次數,要比他多,張冬嶺再如何,也不至於動蕭王乾妹。

一樓大廳中,王大炮的講述接近尾聲,正不斷問候捲款跑路的田狗兒,罵此人是當世第一賊子,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卻不知廳中一角,有幾位綠林好漢在飲酒。

聽其口無遮攔,對總瓢把子出言不遜,眼神皆冷了下來,掌中酒盞也捏個粉碎。

王大炮還在罵。

隨著酒意漸濃,舌頭變大,說話開始含糊不清。

食客們沒了興趣,轉而開始議論起,這場不可思議的誅心局。

有的表示支援,認為祁子陸此舉,也是為了應南臉面,曲線救國未嘗不可。

也有人說,他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算不得英雄好漢,對不起第一猛士的名頭。

總之說什麼都有,大廳再次回到一片嗡嗡聲中。

王大炮罵了許久,嘴也有些幹了,此時同桌三人,紛紛稱呼其炮爺,讓他很受用,便再飲兩杯。

等酒罈空了,頭腦發暈的他,才起身結賬。

誰知店中夥計只是笑著搖頭,不打算收銀子。

王大炮只當是懾於自己的光輝事蹟,免了一單,為此更是得意。

出了酒樓,燥熱身軀被秋風一吹,舒爽無比。

經這麼一通發洩,失去全部身家的陰霾,倒是有了幾分好轉。

他哼著鄉野爛調,在黑漆漆街上往家走,渾然不知身後,有五六人摸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