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圍上來,抱著東西的紫鵑和雪雁又累又驚,身子一抖,懷裡的東西便灑了一地。
紫鵑顧不上地上的東西,像個老母雞似的,衝上去張開雙臂擋在黛玉面前。
顫抖著聲音道:“你,你們,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我,我家小姐,可是巡鹽御史府的千金,若出了事,我家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李豹獰笑一聲,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呢?這揚州城誰不知道,巡鹽御史林大人家的千金不在家,小丫頭活得不耐煩了,還敢矇騙你爺爺我?”
說著,揮動著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向紫鵑面門抓來。
被旁邊的張猴攔住了。
他陪笑道:“豹哥,殺雞焉用宰牛刀,您一旁歇歇,對付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
王豬也嬉笑著上前,眼睛緊盯著散落在地上的糕點不放,嘴裡還嘟嘟囔囔的。
“揚州城誰不知道林御史病得快斷氣兒了,今兒莫說你們不是巡鹽御史家的千金,就真是,一隻快要病死的貓,在這揚州城得罪了那麼多地頭蛇,看誰還能替你們撐腰,就憑林御史,你先讓他從病床上爬起來再說吧!”
說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態度十分囂張。
黛玉聽他們這樣編排父親,氣得一張俏臉如冰川下的千年寒雪。
暗悔不該大意,出來該帶幾個會武的小廝的。
但對面三人辱罵父親太甚,叔可忍,黛玉也不能忍。
今日買的東西太多,她除了一隻手牽著權宇軒,另一隻手裡也提著東西。
這時氣憤之下,未及多想,鬆開小傢伙的小手,隨手拿起一件便向王豬砸了過去。
“啪!”
“嘩啦啦……”
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響過,王豬額頭流下血來,人也應聲而倒。
直接暈了。
黛玉這才看清,剛剛自己隨手拿的,竟是件窯制的小型獸面瓷玩具。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仍是細長柔嫩,與以往並沒有不同。
但,怎麼可能?
那個王豬,一看就是有身手的,她隨手一砸,怎麼可能就砸得中他?
何況,她還清楚地看到他躲了啊!
竟然沒能躲開!
但黛玉瞭解自己有幾斤幾兩,張猴說得沒錯,她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可能隨手一砸,就將人給砸暈。
她皺眉思索。
忽然,黛玉心中一動。
好像,剛剛一生氣,手臂上似乎湧起一股氣流,隨著手裡的獸面瓷玩具,一起飛了出去。
難道,是那股氣流的功勞?
她又試著甩甩手指,這一次手上卻再無絲毫異常。
黛玉又去看倒在地上的王豬,卻見他雙眼緊閉,額角的鮮血還在不斷汩汩的流出來。
甚少見過如此場面的黛玉,不適地將頭撇到了一邊。
那邊李豹和張猴二人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大怒。
他們沒想到看中的獵物,竟然敢反抗,還將老三給傷了。
這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李豹一個眼神過去,張猴就揮舞著他那根白蠟木棍,張牙舞爪的向黛玉撲了過來。
黛玉心中一緊,下意識後退一步。
旁邊的紫鵑和雪雁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心裡慌得不行,身體卻很誠實地擋在黛玉面前,扭頭向黛玉吼道:“姑娘快跑!”
黛玉心中苦笑:跑?能跑得過這幾個地皮嗎?
低頭從下午買的東西中拿了一根竹笛,緊緊握在手裡。
紫鵑和雪雁平日裡伺候黛玉,連粗活都沒做過,哪裡能擋住盛怒中的張猴?
只一照面,便被他一棍撥拉到了一邊,各自斜斜歪出去三五步。
紫鵑勉強踉蹌了幾步,穩住了身形。
雪雁比紫鵑還要瘦小,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二人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眼睜睜看那張猴舉著木棍,將木棍的一頭眼看就要抵著黛玉的下巴。
忽然,斜刺裡寒光一閃。
“錚”的一聲,那根光滑的白臘木棍斷成了兩截,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聲慘叫,張猴已捂著被削斷兩根手指的右手,神情驚恐,連連後退。
在他面前,權景瑤手持一柄軟劍,懶懶的嗤笑道:“爪子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