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景瑤俯身,從廚櫃裡拿出一罐鹽。
裡面的鹽呈大小不一的方塊結晶,色暗青,含有不少雜質。
看著像是從灰土裡扒拉出來的。
她從裡面取了一小塊,遞給林如海,示意他品嚐。
林如海將鹽塊放入嘴裡,鹹澀的滋味充斥口腔,還帶著股淡淡的苦味。
他不明所以地皺眉將剩下的鹽粒吐出,端起灶臺上的水碗,漱口。
然後一頭霧水地問道:“這是今年揚州青平縣碼頭新煮出來的官鹽,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權景瑤指著罐子裡的鹽,問道:“還有比這品相和質量更好的鹽嗎?”
林如海點點頭,“有!”
但接著又搖搖頭,“不過數量太少,是從這些青鹽中挑撿出來的,色澤相對白淨的貢鹽,專門上貢至皇宮裡的。”
他埋頭在罐子裡翻翻撿撿,最後從這一大罐鹽塊中挑出了兩粒,放在權景瑤手上,“呶,就是這樣的。”
權景瑤一看,見這鹽說是白淨,其實也沒有多白,仍是有些青色在的,只不過沒有黑點罷了。
權景瑤將正在廚房裡準備打下手做早餐的侍劍打發了出去,這才神神秘秘地道:“相公,我可以做出精製鹽,你要不要知道方法?”
“精製鹽?沒聽過,何種樣子的?難道比貢鹽更好?”
權景瑤得意一笑,“當然。”
然後在林如海驚詫的目光中,在爐子上架上了一口砂鍋,添了小半鍋水。
又將整罐鹽‘嘩啦’一聲,倒進砂鍋裡。
架起柴火,燒了起來。
不一會兒,砂鍋冒出咕嘟咕嘟的熱氣。
權景瑤拿了一雙長竹筷子,在砂鍋裡慢慢攪拌。
漸漸地,砂鍋裡的鹽疙瘩化成了一鍋鹽水。
權景瑤拿過一塊紗布,綁在旁邊另一口同樣大小的砂鍋上。
然後,襯了抹布,端起爐子上的砂鍋,將鹽水一邊過濾,一邊緩慢地倒入另一口砂鍋中。
再用小火將砂鍋裡的水熬幹。
小半鍋潔白晶瑩如細沙的鹽晶呈現在林如海面前。
權景瑤熄了灶火,將砂鍋端在一旁晾涼。
用筷頭蘸了少許砂鍋中白粒,遞到林如海嘴邊。
林如海早就看得眼睛發直,他愣愣地張開嘴,含住。
鹹!
太鹹了!
這就是他小妻子說的那精製鹽?
林如海後知後覺地發現,經過小妻子這樣一加工,製出來的鹽不僅色澤潔白如雪,還沒有原先的澀苦味。
他心中如擂鼓。
這足可成為製鹽史上的一次變革!
而且,方法又如此簡單易學。
林如海在這一刻心臟跳得極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與小妻子目光交匯。
權景瑤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他沒領會錯。
她就是想讓他藉機立功,最好在皇帝那裡掛名,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林如海早就在皇帝那裡掛了名,不然也不會將江南鹽場巡鹽御史這麼大的肥差派給他。
但,肥差誰不想要?
機遇總是伴隨著風險而來。
有多大的機遇,也就預示著有多大的風險在前面等著你。
制精製鹽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林如海去寫請求進京的摺子,他要面見聖上,進獻精製鹽的秘方。
林如海去書房後,侍書侍劍重又進了小廚房。
此時也就剛剛辰時正。
林如海還在休婚假。
官員的婚假一般都是三天。
這一次,林如海的摺子沒走驛站,而是將摺子寫好後,偷偷避過人放進了後院假山後的一個樹洞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放信時,已在主院和小宇軒一起等他們吃早餐的黛玉耳朵動了動。
黛玉內視丹田,丹田裡的絳珠草葉子一張一合,輕柔擺動,似在訴說著什麼。
一刻鐘後,正吃早餐的黛玉,眉心一跳,忽然張大了嘴巴。
一旁的權景瑤發現了她的異常,擔心地問道:“玉兒,怎麼啦?可是不舒服?”
黛玉一驚,伸手扶住下巴,強行讓嘴巴閉攏,“無礙,可能早晨打拳消耗太過,肚子有點餓。”
她從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