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金絲楠木額匾,上面龍飛鳳舞題著兩個大字“坤門”。
正紅朱漆大門緩緩自行開啟。
林坤左手盤轉著金膽,如幽影般站在門外。
目若幽潭,了無波瀾。
周遭靜謐,唯聞偶風之颯颯。
聽息辨位,數十道呼吸聲勻稱平緩,似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關鍵是,主屋裡卻是沒有聽到任何呼吸聲。
也就是說,自個兒妻兒不見了。
再一側聽,父親的房間也是鴉雀無聲。
好極好極,明面上佯裝不敵撤退。
以殘部弱眾為誘餌,吸引正道注意。
暗地裡卻率高手潛入福州,玩起了綁架這一套。
只見林坤抬起腳步,款步徐行,徑直朝著後院走去。
人雖不在,但還是得先看看案發現場。
想來人應該便是今日失蹤的。
畢竟自己一路駛來,路遇不少茶肆酒館,其中定有魔教探子。
他們掐準時機行此綁架之事,自然是為針對自己而來。
穿月洞遊廊,不多時,便至主屋之前。
輕輕推門而入。
一眼望去,香爐尚有餘燼。
嫋嫋青煙中,一股當歸香氣幽幽入鼻。
以當歸為香料,想必是妻子對自己思念悠悠,只能借物抒懷。
來到床榻前。
只見一幼兒內襯平鋪於床上。
其上以鮮血寫著兩行大字。
“流沙分舵,請林門主速來。”
流沙派?
林坤嘴角微微勾勒。
這賀舵主,竟以性命為注,豪賭一場。
豈不知,凡事有賭,則必有失。
林坤搖了搖頭。
轉身走出房間,且將房門輕輕關好。
沒有打算去尋嶽不群等人幫忙。
畢竟妻兒父親在對方手裡,有外人在,自己卻是有點不好發揮。
深夜的長街之上。
林坤款步徐行,面色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著急之色。
聽息辨位已將流沙派分舵鎖定。
氣息近半百之數。
且按位置來看,應是圍靠於四牆。
想來是防止自己偷摸翻牆進入救人。
殊不知林坤根本沒有偷摸救人的意思。
還有數道氣息位於分舵大院正中央。
想來便是自己的妻兒父親,以及魔教高手了。
畢竟有兩道氣息之綿長,遠超常人,幾與嶽不群不相上下。
短短几條街,林坤慢悠悠走了近兩刻鐘。
那流沙派分舵之內,眾多氣息已出現起伏,顯然是等得皆有些焦躁了。
此刻,流沙分舵正殿之內。
氣氛壓抑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窒息的沉悶。
滿臉絡腮鬍的賀舵主,恰似熱鍋上的螻蟻。
手提金環刀,在正殿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
那腳步之聲,在寂靜的大殿中迴響,宛如他心中慌亂的心跳鼓點。
殿中,石竹搖與林葫皆被縛住,昏迷於地。
兩旁站著八名魔教高手,各個身著黑色勁裝,眼神兇狠且警惕。
他們皆已將斧刃出鞘,兵刃在黯淡光線下閃爍著死亡的氣息。
兩名身著青衫玉帶的老者,並肩坐在大殿深處。
其中一位面色青白、臉型消瘦的禿頭老者。
目光始終停留在懷中幼童的臉上。
那幼童不過一歲模樣,被點了穴道,雙眼緊閉,尚處沉睡之態。
禿頭老者那枯糙大手仿若冰冷大蛇,在幼童臉頰上緩緩摩挲。
恰似毒蛇尋覓獵物最柔軟的弱點。
他陰森一笑道:“那林坤小子想來也快入城了。”
笑容猶如從陰曹地府爬出的惡鬼,透著絲絲寒意。
身旁的矮胖白頭翁一邊抽著旱菸,神色略顯嚴肅道:
“葛長老莫要鬆懈,那林坤能斬殺鮑長老等人,以我等之力怕是難以抗衡。”
旱菸的煙霧在他面前繚繞,仿若給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禿頭葛長老一臉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
“杜兄何須擔憂,我等此來只為逼那林坤交出坤拳真傳,並非要與他死拼。”
他乾枯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擊,仿若已是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