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但此刻烏雲遮天,大地漆黑一片,卻是與深夜一般。
閃電沒能撕碎濃重的烏雲,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
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地壓下來。
初夏的驟雨,嘩嘩地下著,似老天在悲泣。
竹林中,封不平三人正冒雨飛奔。
“這賊老天,非跟我等過不去。”
“前面有個藥王廟,以前在華山的時候,我每次下山晚了,都會去那住一晚。”
“好,咱們先去避避雨。”
半炷香後。
三人衝入一座破廟。
一進門,便聽得鼾聲大作,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濃郁的酒氣。
封不平瞥了一眼角落茅草堆,有一雙腿露了出來。
其上半身都被茅草蓋住。
給了成不憂和叢不棄一個眼神,示意莫要多管閒事。
這座廟明顯已經廢棄許久,到處蛛網縱橫,可見其破敗痕跡。
牆壁上的壁畫已經模糊不清,色彩混成一片,難以辨認。
正中供奉著一尊青面神像,身披樹葉,手持枯草。
乃是嘗百草的神農藥王菩薩。
三人朝著神農藥王菩薩拜了拜,成不憂感嘆道:
“物是人非,這廟都破成這樣了。”
隨後三人收集破廟裡的柴火,將其點燃,烘乾浸溼的衣物。
外面電光連閃,雨點打在瓦蓋上唰唰直響。
這時,茅草堆裡的人發出一聲輕哼。
似是察覺到了有人,伸出雙手將身上的茅草撥開。
以手扶額,坐了起來。
“令狐沖。”叢不棄喊了一聲。
令狐沖轉頭望去,雙眼眯了眯,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便見成不憂大笑著走來,一把將其扶起,往火堆拉去。
“哈哈哈,乖師侄,看來你與咱們劍宗緣分不淺吶。”
令狐沖一屁股坐在火堆前,甩了甩頭,看清三人模樣,當即抱拳道:
“三位前輩,怎不在山上待著。”
但見封不平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道:
“我等左思右想,受不慣旁人束縛,乾脆不回華山了。”
“以後,你依舊是我劍宗弟子。”
叢不棄添了添柴火,輕拍令狐沖肩膀道:
“我等想通了,何必非盯著那華山,不如另起爐灶。”
“反正你得了風師叔真傳,乃我劍宗年輕一輩,這傳承可沒丟。”
成不憂蹲在一旁,雙手烤著火,連連笑道:
“對對對,咱們多教些徒子徒孫,下一輩總能將華山奪回來。”
“風師叔傷勢如何。”封不平突然問了一句。
令狐沖聞言愣了愣,隨後目露詫異之色道:
“封師叔知道今天出手的是風太師叔?”
封不平輕笑一聲,睜開眼盯著令狐沖道:
“你真當我等都是瞎眼蠢貨。”
“只是想到風師叔不願見我等,所以裝作不知。”
令狐沖神色恍然,又看了看毫無驚色的成不憂和叢不棄。
心中暗道:看來三位師叔都認出了風太師叔。
也對,風太師叔乃劍宗前輩,他們定是認出了風太師叔那一招。
叢不棄呵呵一笑道:“今日那場景,自是不好相認。”
成不憂也隨之附和道:“怕是往後也不能外說,讓風師叔知曉了,不太好。”
令狐沖瞬間被點透。
原來如此,今日風太師叔雖是現身相救,但畢竟被那林坤逼退。
此事若是傳出去,有損風太師叔名節,也叫江湖同道看輕。
三位師叔能看出來,想來師傅也認出了。
亦或者當時殿中之人都知曉,只是五嶽同氣連枝,這才都閉口不談。
想罷,令狐沖搖了搖頭道:
“我自下山來,也沒見到風太師叔出現。”
“想來,他老人家應該回思過崖繼續隱居了吧。”
說完,便見封不平輕笑著搖了搖頭。
“封師叔為何搖頭。”令狐沖一臉不解的看向封不平。
然而封不平似不願回答,只是重新閉上眼,靜心調息。
在場之人,恐除了令狐沖外,都篤定了風清揚不會繼續待在華山。
因為風清揚出手了,嶽不群一定不會讓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