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五個寒暑過去。
十歲的林坤在坤龍樁的影響下,身高已經有一米五。
這個身高在這個時代的南方也不算低。
面板沒有剛穿越來的時候那麼黑,但也算不上白。
一眼看去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路人甲。
外貌這玩意跟基因掛鉤,林坤難以改變,也沒興趣去改變。
修煉方面,身上的負重已經來到了八十斤。
裡面裝的都是鐵砂。
林坤早已適應了這個重量。
但可惜受限於材料,若要再加重只能增加鐵砂量,這樣一來,恐怕任誰一眼都能看出貓膩。
林坤深知言以洩敗,事以密成的道理。
便只能暫時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林坤在每日練習坤龍樁的情況下。
強大的氣血竟催發出了一縷縷前世從未感受的氣息,順著自身經絡遊走。
林坤猜測這便是所謂的真氣,由外而內自然生成。
前世之所以沒有,恐怕還是因為世界規則的原因。
雖沒有內功心法去主動引導體內真氣,但真氣無時無刻都在蘊養身體,令自身一天比一天強大。
“這個身份還是太侷限了。”林坤揹負雙手站在房前,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喃喃道。
臨近的小院格外冷清。
明天便是除夕,大家都在裝飾主院。
林葫這兩天天一亮便前往主院跟其他鏢師喝酒聊天。
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會持續到元宵後。
忽然,林坤耳廓微動,聽到一陣腳步聲。
轉頭看去,只見林葫腳步有些虛浮,眼眶微紅,走了進來。
林坤快步上前將其扶住,“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哥走了,咱們去送送他。”林葫有氣無力道。
林坤聞言明瞭,作出悲慼之色,回屋收拾了一下,便攙扶著林葫來到鏢局不遠處的巷子裡。
只見巷子裡停放著二輪板車,覆蓋的白布拱起,可見躺在上面的便是林乾的屍體。
五個跟林葫關係要好的鏢師圍攏著。
見林葫和林坤到來,便招呼了一下,主動出來兩人幫忙推車。
一行人默不作聲的出了城門,朝不遠處的山腳走去。
那裡有一塊福威鏢局買下的地,死去的鏢師都葬在那。
半個時辰左右,眾人隔著老遠便看見十餘名鏢師冒著風雪站在坑邊。
旁邊還擺放著一樽黑漆漆的棺木。
“老葫,節哀。”
“節哀順變。”
林葫朝著眾人抱了抱拳,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
林坤看了眼四周,在林葫身旁低聲道:“要不搭個棚子。”
哪知林葫搖了搖頭道:“不了,反正你哥還沒成家。”
林坤聞言明瞭,自己這父親是顧忌大過年的辦喪事,怕惹得林震南一家子不快。
也怕壞了鏢局裡那些鏢師的心情。
福威鏢局其他地區九個分舵的人不算。
總舵這裡光鏢師就有近百人,上上下下加上趟子手、管事、賬房、僕人、廚子等,六七百人沒得跑。
可林乾去世,來的人卻只有那麼十幾個。
當然,倒也不是林葫林乾人緣差,實在是林乾只是個鏢師學徒,身份不高。
再加上他還沒成家立業,十四歲的年齡,還是個半大小子。
死了算得上夭折。
碰上馬上過年這個喜慶日子,恐怕大多人心裡一揣摩,也就不當回事了。
林坤對此沒什麼怨氣可言。
人與人的悲歡難以共通。
也不會幼稚的去考慮若是換成林平之死了,大家是不是另一副態度。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人跟人的差別,比人跟狗的差別還要大。
尊重這個時代,理解這個時代,至於認不認同,不重要也沒必要去思考。
寒風就如同刮臉刀一樣唰唰地刮臉。
身為兄弟,林坤跪在墳前,安安靜靜的給林乾燒著香蠟紙錢。
林葫蹲在一旁,老眼含淚,一口一口的抿著葫蘆裡的酒。
其餘的鏢師們都是林乾的長輩,自然是不會跪拜的,只是自發的圍成一個圈,為林葫和林坤兩人遮擋寒風。
良久,默默燒著紙錢的林坤忽而問道:“兄長是怎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