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至。
但聽門外一陣喧囂,爆竹聲響。
林坤正了正衣冠,邁步來到花轎前。
伸手將轎簾拉開。
只見石竹搖端坐於轎中,一身大紅鎏金紋錦袍,鳳冠霞帔,臉罩紅巾,懷抱紅鏽球。
林坤一手拾起繡球紅布一端,一手牽起石竹搖的手,將其扶下花轎。
兩人在親朋呼喝聲下,邁進坤門,過火盆,經紅毯,一路走上臺階,來到正廳前。
先是在贊禮生的安排下,轉過身面向諸位賓客。
林葫與石德全二人也在贊禮生的安排下於高堂落座。
但見贊禮生將一封較為陳舊的婚書高舉,向諸位賓客展示,朗聲道: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
“曉稟眾聖,通喻三界。”
“諸天祖師見證。”
奏樂聲驀然大聲了起來,門外那群樂師竟自發湧了進來。
林坤面色波瀾不驚,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寒意。
“天地為鑑,日月同心。”
“卿負佳人,便是欺天。”
“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負卿,便違天意。”
“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說得好!”一聲清喝聲響起,眾人聞聲轉頭看去。
只見那石屏風後,走出一英姿竣颯的俊美白衣男子,雙手背握合著的扇子。
其一現身,林坤便知曉她的身份:魔教聖姑任盈盈。
其身後還跟隨著兩名老者,一高一矮。
兩老者龍行虎步,腳踏無聲,太陽穴微鼓,一看就是高手。
矮者便是一直相伴任盈盈的綠竹翁。
但見那高者一出現,劉正風便目露欣喜之色。
兩人更是不停地眼神交涉,顯然高者應是魔教長老曲洋。
群雄見狀神色莫名,閱歷深厚者卻是一眼便看出那公子哥是女扮男裝。
心中不免揶揄林坤桃花爛運,大喜之日竟有女子攪局。
但見任盈盈合扇敲了敲左手手心,一雙杏眼緊盯著林坤道:
“好一句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典禮剛開始時便進來觀禮的林平之以為此人也是謀劃坤門傳承之人,當即怒喝道:
“哪個不長眼的,來遲了就在外老實等著。”
“竟還進來鬧事,做事當真不顧時節,不死不休。”
然而任盈盈對林平之的叱喝聲置若罔聞,自顧自往前走去,於石橋上站立。
林坤沒有與之對視,而是雙眼低垂,隱沒眼中寒意。
“哈哈哈”一陣大笑自門外傳來。
數十名大漢肩扛大箱,分為兩列於石屏風左右竄出。
一彪壯漢子最後走出,伸手虛按了一下。
便見那些大漢將肩上大箱放在地上。
“長鯨島司馬大前來相賀,小俊生,還不快快唱禮。”
林平之轉頭看了眼林坤,但見林坤微不可見的頷首示意。
這才跟史萬一起挨著檢查禮箱,並唱禮道。
“百年人參十二箱、鹿茸十二箱、燕窩十二箱、銀耳十二箱”
“金錠兩箱,糖果蜜餞點心各十五箱。”
眾人聞言,頓時啞然。
有一部分人卻是聽過長鯨島司馬大的名頭。
一時間坐立不安,心中猜測對方與林坤的關係究竟如何。
如此大的手筆,縱然長鯨島盛產藥材,怕是也拿了過半身家了。
林坤瞥了一眼各方反應,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
“原來是司馬島主,還請快快入座。”
然而司馬大卻一副桀驁之相,擺了擺手道:
“不急,等人齊罷。”
“不會誤了你們時辰。”
說罷,自行走到那兩位老者身後,表明自身地位低上一等。
緊接著,石屏風外,一陣馬匹嘶鳴聲。
一發須花白的老者領著數百人貫入。
“天河幫銀鬢蛟,有禮了。”老者面無表情,朝著臺階上的遙遙一禮,便走到司馬大身旁站好。
而那數百大漢們則兩人共擔一罈酒,嗬哧嗬哧走了進來。
林平之趕緊上前檢視問詢,隨後擦了擦額頭汗水,唱禮道:
“天河幫黃幫主,賀十八壇百年美酒。”
“十八壇極品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