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這一次的雪,比除夕前夜的還要大。
雪片盡是一陣一陣的蓋下來。
城外的野景,渺渺茫茫。
整座福州城,好像是披著了一層薄紗似的。
從巳時開始便一直在下,好似無休止一般。
酉時。
白天天色本是灰暗混沌,此刻更是黑的滲人。
林坤站在壯班房內,撣去身上的霜雪,脫下冰冷的外套。
換上紅罩甲,對著銅鏡正了正小帽。
心情似是極好。
拎起雁翎刀,獨自一人走出府衙。
今晚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此刻,劉府大門外。
劉捕頭身披黑色大氅,雙眼凝視街道盡頭,靜靜佇立著。
兩名下人在其左右為其打著傘。
“城門該關了吧。”劉捕頭吐了口白氣道。
“老爺放心,守城的人認得咱家馬車,就算晚了也會放行的。”
但見劉捕頭搖了搖頭,沉聲道:
“我娘素來遵規守矩,若不是有事,她是不會在城門關閉前還沒回來的。”
話落,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鬱。
娘可從來沒有這麼晚還不回家。
而那金臺寺是不允女眷留宿的。
難不成還有毛匪膽大到在福州城附近截食。
還是那些武林人士在作怪。
劉捕頭眉頭越擰越緊,眼神發寒。
果斷回身朝著府衙大步走去。
“若是她們回來,來個人到府衙報信。”
盞茶時間後。
整個府衙三班都鬧鬨了起來。
但見劉捕頭騎著棕馬,身後跟隨著十餘名快班捕快,頂著大雪朝城門奔去。
福州城快班房的捕快攏共六十餘人。
但畢竟是深夜,一時之間值班的,能通知到的也就這麼十餘名。
府衙到城門口的必經之路上,林坤手持火把慢悠悠的巡邏著。
待身後馬蹄聲臨近,這才轉過身,平靜道:“見過劉捕頭。”
劉捕頭此刻一心都在家眷安危上,掃了一眼林坤,當即大手一揮道:
“別巡街了,現在缺人手,臨時徵調。”
林坤默不作聲的跟在隊伍後面,一起來到城門口。
每個城門口,夜間壯班值守的也就十餘人。
離得老遠,一馬當先的劉捕頭便大喝道:
“開城門,來幾個人跟我出城。”
守城衙役趕緊開啟城門,內部簡單交流了一下,便自發分出數人跟隨隊伍一起出城。
“每隔兩裡分出一人在附近搜尋有無可疑跡象。”
出了城門,劉捕頭便開始安排任務。
“劉頭,查什麼。”一名資歷頗老的守城衙役問道。
“我妻女老母失蹤了。”劉捕頭言簡意賅解釋了一下,便駕駛馬匹直奔金臺寺。
他這幾年雖養尊處優,但自持武藝高強跟這些酒囊飯袋不是同一路人。
事關自家親眷,自然不會坐等眾人慢慢搜尋。
而是先一步打探情況。
“大家趕快,順著官道,仔細搜尋。”在知曉事情緣由後,一眾捕快頓時跟打了雞血一般。
畢竟這也是巴結上司的一種方法。
就算不想巴結,也不能磨洋工。
認真搜尋,捕頭不一定會提攜你。
但要是磨洋工,被捕頭知道,那可就遭老罪了。
金臺寺離福州城並不遠,一路官道直通,也就三十餘里的路程。
一個時辰後,劉捕頭騎著快馬,來到金臺寺。
金臺寺只是個坐落於土丘上的小寺廟,僧眾也就二十餘人。
在劉捕頭表明身份後,金臺寺一眾僧侶都被叫了起來,配合劉捕頭裡裡外外的搜查寺廟。
半個時辰後,金臺寺裡外已經被搜尋了數遍。
面色鐵青的劉捕頭連客氣話都沒留一句,便著馬下了山。
剛到山下,劉捕頭眼神一凝,看見不遠處一道身影舉著火把,快步朝自己跑來。
“頭兒,找到了。”
只見林坤說完這句話,便一個踉蹌摔在馬前,火把掉落在一旁。
“她們在哪,可帶回城了。”劉捕頭急切道。
“呼呼呼”
林坤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