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輕柔地灑落在村莊,這本該是寧靜祥和的清晨,然而此刻卻瀰漫著令人不安的凝重氛圍。
自祠堂事件過後,我滿心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豈料村民們竟接二連三地病倒。他們個個臉色蠟黃,精神萎靡不振,彷彿被抽走了靈魂。恐懼如瘟疫般在村裡迅速蔓延開來,有人言之鑿鑿,認定是那紅衣女屍的怨念未散,正在對村子展開報復。
秀兒替謝老頭包紮好傷口後,便憂心忡忡地離開了。臨走前,她滿是憂慮地望著我,欲言又止,最終只留下一句“小心”。我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像壓了塊沉甸甸的巨石,壓抑得難受。
村民們的議論聲如尖銳的細針,一下下刺痛我的耳膜,“長生這孩子,盡力了,可惜啊……”、“哎,這邪祟的事兒,誰說得準呢……”。我緊緊攥住拳頭,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之前在祠堂時的那股子無畏勇氣彷彿被瞬間抽空,我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謝老頭臉色陰沉,拄著柺杖,步履蹣跚地走向一位病倒的村民。他伸出手,輕輕探了探那村民的額頭,眉頭頓時皺得如同深壑,低沉地說道:“不對勁,這絕非普通的病症。”我心急如焚地問道:“謝老頭,您看出什麼端倪了嗎?”謝老頭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深邃而凝重,緩緩掃過整個村莊,最終定格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上。那棵樹,自我兒時起便屹立於此,枝繁葉茂,一直是村子的象徵。可此刻,在謝老頭的凝視下,我竟莫名覺得那棵樹散發著一股詭異莫測的氣息。
“長生,”謝老頭的聲音將我飄忽的思緒猛地拉回現實,“去,把你的羅盤拿來。”我心頭一震,那羅盤是謝老頭前些日子鄭重交給我的,說是能感知到一些常人難以察覺的特殊東西。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飛奔回家,取了羅盤後又氣喘吁吁地趕回謝老頭身邊。
羅盤的指標瘋狂地旋轉著,發出輕微的嗡鳴聲,彷彿在訴說著某種隱秘的恐懼。謝老頭緊盯著羅盤,臉色愈發難看,聲音低沉地說道:“果然……村子的風水,變了……”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村口的老槐樹上,眼中瞬間閃過一道銳利的精光。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語氣急促:“長生,跟我走!”說罷,他便邁著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朝著老槐樹徑直走去,我不敢遲疑,緊緊跟在其後,心中卻早已被疑惑和不安塞得滿滿當當。
走到老槐樹下,謝老頭戛然止步,他彎下腰,用手小心翼翼地扒開樹根下的泥土。泥土散發著濃烈的腐敗氣息,那味道比祠堂裡的棺材味還要刺鼻難聞,令人作嘔。謝老頭扒拉了幾下,一塊白布若隱若現,他更加謹慎地掀開,我的呼吸瞬間停滯。白布下面,赫然是一隻女人的繡花鞋,紅底金絲,正是那紅衣女屍的!謝老頭臉色瞬間鐵青,一把將繡花鞋狠狠地扔到一旁,低聲咒罵道:“該死!這東西陰魂不散!”我心頭猛地一緊,祠堂裡明明已經對女屍進行了超度,怎麼她的繡花鞋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她根本未曾離開?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如電流般直竄頭頂,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周圍的空氣彷彿在剎那間凝固,沉重得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村民們的病痛,這詭譎的氛圍,這所有的一切,難道真的都是因為這隻繡花鞋?但稍作思考,我又隱隱覺得其中別有蹊蹺。倘若女屍真的陰魂未散,她又為何要特意留下這隻繡花鞋?是故意挑釁?還是背後另有隱情?我深吸一口氣,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
謝老頭眉頭緊鎖,在原地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我留意到,他手中的羅盤指標依舊在瘋狂旋轉,絲毫沒有因為繡花鞋的出現而有停歇的跡象。“不對,”我突然開口說道,“這恐怕不是女屍的怨念。”謝老頭猛地止住腳步,迅速轉頭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說什麼?”“村子的風水變了,”我指著不斷旋轉的羅盤,“這繡花鞋,或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邪祟,另有其人!”我為自己能捕捉到這個線索而感到興奮不已,這意味著我開始真正領悟風水相術的奧秘了。謝老頭卻冷哼一聲:“一派胡言!你才學了幾日,就膽敢妄下斷論?這分明是那女屍的殘餘怨念在作祟!”“可是……”我試圖解釋,“如果真是女屍,羅盤的反應不應如此強烈。而且,村民們的病症也不太像是被怨念侵蝕所致……”“你懂什麼!”謝老頭粗暴地打斷了我的話,“老夫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什麼稀奇古怪的邪祟沒遭遇過?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敢質疑老夫的判斷?”
就在這時,謝老頭召集了村裡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前來評判。眾人紛紛圍攏過來,目光中滿是質疑和困惑。我站在人群中間,心中雖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