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謝老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方,一團濃厚的黑霧正翻滾而來,如同暴風雨前壓城的烏雲,遮天蔽日。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彷彿要將整個村莊都吞噬進去。此時的村莊,本就被血月的幽光籠罩著,顯得陰森而死寂。村裡的小道上佈滿了之前戰鬥留下的痕跡,破碎的瓦礫、散落的農具,彷彿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恐懼。
村民們開始騷動,恐懼在人群中蔓延,哭喊聲、祈禱聲此起彼伏。婦人們緊緊摟著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男人們也面露懼色,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大家都不自覺地往村子中心聚攏。我的心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可我知道,我必須鎮定,我是村莊最後的希望啊,我在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高聲喊道:“大家不要怕!我們已經堅持了這麼久,絕不能在這裡放棄!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一定能戰勝它!”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此刻寂靜的村莊裡卻顯得格外清晰,彷彿一道驚雷,將村民們從恐懼中驚醒。
我將村民們聚集起來,迅速調整部署。男人們手持武器,站在最前面,眼神中雖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堅定。他們互相交換著鼓勵的眼神,有的還低聲交談著應對策略。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緊握著手中的木棍,對旁邊的人說:“哥,咱可得守住村子,不能讓這邪祟禍害了咱的家。”另一個人回答道:“對,拼了!”女人們和孩子們則躲在後面,負責搬運物資和救治傷員。女人們細心地把物資分類整理,孩子們也懂事地幫忙傳遞著繃帶和清水,偶爾還會抬頭緊張地看向前面的男人們。
我把自己從謝老頭那裡學到的所有知識和技巧都傾囊相授,教他們如何利用地形,如何協同作戰,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力量。村民們認真地聽著,他們的眼神從恐懼慢慢變成堅定。我能感受到大家對我的信任,這信任就像一股暖流注入我的心田,讓我充滿力量,我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是一個整體,一個為了守護家園而團結在一起的集體!
我環顧四周,看到郭村長緊握著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在村民們身上一一掃過,像是在給大家傳遞力量;薛鐵匠擦拭著手中的鐵錘,嘴裡還唸叨著打造這把鐵錘時花費的心思,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然;葉寡婦的兒子目光堅定,雙手緊緊握著一根木棍,那木棍被他攥得都有些微微發白,他的嘴唇緊抿著,一臉嚴肅;趙貨郎的女兒也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身體微微顫抖著,卻強忍著恐懼,眼睛裡含著淚花。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決絕,沒有一絲退縮之意。
就在這時,謝老頭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指著遠方說道:“長生,你看……”
我順著謝老頭枯瘦的手指望去,只見那團黑霧散開,露出了邪祟的真面目。它比我想象中還要巨大,像座小山般聳立在我們面前,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腐爛的血肉掛在森森白骨上,還時不時地抽動,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那血肉如同黑色的淤泥一般,不斷地蠕動著,緩緩地滴落著粘稠的、像是混合了瀝青和鮮血的液體。每一滴落下,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小坑,發出‘嗤嗤’的聲響並冒出一股刺鼻的黑煙。
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股強大的衝擊波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那衝擊波像是有形的力量,所到之處,房屋的牆壁被直接轟倒,大樹被連根拔起,揚起的塵土瀰漫在空中。瞬間,我們辛苦搭建的防禦工事被摧毀得一乾二淨。木頭碎裂的聲音,泥土飛濺的景象,村民們驚恐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末日降臨。
郭村長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他內心深處有著對村子的強烈責任感,被葉寡婦兒子拉住後,他心中湧起一股羞愧,隨後便堅定了與邪祟戰鬥到底的決心。在戰鬥中,他雖然害怕,但仍然強忍著恐懼,撿起地上的鋤頭,朝著邪祟揮舞。他每一次揮動鋤頭,嘴裡都會喊出一聲給自己壯膽的口號,眼神中逐漸充滿了堅毅,他的眉頭緊皺著,臉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有些扭曲。我心裡也很緊張,可看到村長都這麼勇敢,我也更加堅定了戰鬥的決心。
薛鐵匠打造那柄精鋼匕首時,就像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每一個細節都精雕細琢。
我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但強忍著噁心,死死盯著它。我告訴自己,不能退縮,一旦退縮大家都得死。
它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不僅有巨大的爪子揮舞,還從口中吐出黑色的火焰,那火焰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