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藥童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起來:“姑娘您可能不太瞭解具體情況呀。其實呢,那些大夫本身並沒有什麼過錯,他們純粹是因為回春堂出事之後受到了牽連而已啦。咱們這裡願意收留他們,也算是給了他們一次能夠重新開始行醫救人的寶貴機會呢。”
聽完這番話,葉雲舒點點頭,“原來如此。”
走進診室,只見一張古色古香的醫案,其上鋪陳著一疊宣紙,旁邊依次整齊地擺放著筆墨以及硯臺等物事。
一位年輕的大夫端坐在醫案後面,正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手中的一本厚厚的醫書。
藥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輕聲向那位年輕大夫稟報了幾句。
得到許可之後,年輕大夫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見到葉雲舒,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裡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他朝著葉雲舒微微頷首示意,請她先坐下。
葉雲舒點頭,動作優雅地慢慢坐了下來。憐花則靜靜地站立在一側。
葉雲舒趁著這個間隙,不著痕跡地偷偷打量起眼前這位年輕的大夫來……
男子約摸二十五六,長相五官端正,氣質儒雅斯文。
他先是一番細緻的望聞問切,然後緩緩開口:“姑娘乃是體質偏寒,加之冬日寒冷,氣血執行不暢,才致手腳冰涼。需得從內調外養兩方面著手。”
葉雲舒點點頭。
“內調方面,我會給姑娘開一劑藥方,以當歸、桂枝、白芍、細辛等藥材為主,溫經散寒,養血通脈。每日一劑,水煎服,連服十日,再看效果。”
葉雲舒:“多謝大夫指點,我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服藥。”
年輕男子微笑著點頭,接著說道:“外養方面,小姐需得注意保暖,尤其是手腳部位。可多用熱水泡腳,加入艾葉、生薑等物,以助驅寒暖身。此外,還可多進行些溫和的運動,如散步以促進氣血執行。”
憐花在一旁仔細默默記下。
男子最後囑咐道:“小姐還需注意飲食,多吃些溫熱性的食物,如羊肉、桂圓、核桃等,避免生冷寒涼之物。如此內外兼修,相信小姐的病症定能有所好轉。”
葉雲舒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她微抬纖手,撩起額前幾縷垂落的髮絲別至耳後,隨後朱唇輕啟,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大夫,我方才聽藥童提及此處有來自回春堂的大夫坐診,不知您可是從回春堂而來呀?”
話剛說完,那正手握毛筆書寫藥方的男子動作忽地一頓,在墨汁即將滴落在紙張之上時,將手中毛筆穩穩地放置在了筆架之上。
稍作沉默之後,男子緩緩抬起頭來,深邃如海的眼眸直直望向對面的葉雲舒,緩聲道:“姑娘所說回春堂之事,在下確實不甚清楚。我這人向來只知埋頭鑽研醫術之道,心中所想唯有憑藉自身所學,能夠懸壺濟世、拯救蒼生,解除患者病痛折磨而已。”
恰在此刻,惜玉走了進來。
來到葉雲舒身旁後,俯身在葉雲舒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
待惜玉說完,葉雲舒雙眸微眯。
須臾,她再次將目光定在眼前男子身上。她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道:“聽聞回春堂中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因其精湛醫術和高尚醫德而廣受讚譽。然而如今,這位老先生卻不幸身陷囹圄,餘生恐怕都要在那陰暗潮溼的大牢之中度過了。不知您對此事可有耳聞,亦或是與那位老大夫相識呢?”
這話一出口,便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在男子耳邊轟然炸響。
男子臉色僵了片刻,但眨眼之間恢復如常,讓人難以捕捉到其中端倪。
他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未發一語。
葉雲舒專注地凝視著對方,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稍作停頓,葉雲舒輕輕的開口試探性地喊道:“蘇大夫?”
這一聲呼喚打破了周圍凝重的氣氛,在空中悠悠迴盪開來。
聽到葉雲舒的呼喊,男子緩緩抬起眼眸,與葉雲舒那充滿探究意味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就在兩人視線相接的瞬間,男子下意識地將藏於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然而表面上卻依然保持著一副溫和有禮的笑容,回應道:姑娘,何故這般問?在下學醫,德高望重的同行自是有所耳聞。”
葉雲舒意味深長地看著男子,拉長了語調,“認識便好…”
就在剛才,惜玉與她說的,就是面前的這位男子正是回春堂那位因醫治不當導致小孩死亡的大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