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總管清了清嗓子,發出一陣低沉的乾咳聲,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咱們王爺那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愛之人啊!平日裡從不曾有旁女子近身半步。”
聽聞此言,坐在一旁的葉雲舒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但她並未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
沒過多久,他們乘坐的馬車就緩緩駛進了一個寧靜祥和的小村莊。
車輪滾滾向前,馬蹄聲響徹在狹窄的村道上。
“籲……”
隨著遲總管一聲輕喝,他用力拉緊了手中的韁繩,讓疾馳的駿馬漸漸放慢腳步。
最終,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一戶前院被籬笆圍繞著的人家門口。
待到馬車完全靜止下來之後,遲總管動作敏捷而又瀟灑地從車轅上一躍而下,肥胖的身體似乎絲毫不影響到他。
只見他雙腳剛一著地,便如同腳下生風一般快步走到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前,並穩穩當當站定。
緊接著,遲總管抬起右手,不緊不慢地開始輕輕拍打起面前的門板來。
同時,他還扯著嗓子高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喊完這第一聲之後,遲總管便很有耐心地安靜站立在原地,似乎是特意要留給屋內的主人足夠多的時間去作出回應。
大約過了幾息功夫,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屋子突然亮起了一絲昏黃的光線。
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可以隱約看到屋內正有個人影在晃動。
緊接著,只聽得屋內傳出一道蒼老而略帶顫抖的聲音:“老婆子我在呢,不知門外是哪位在敲門呀?”
遲總管聽到裡面有人答話,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調,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最為溫和可親。
然後,他提高音量回答道:“老人家您好啊!我們幾個乃是前往京城的路人,因為一路匆忙趕路,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這般時候。
如今夜色漸深,周圍也沒有其他歇腳之處,所以才冒昧前來打擾,希望能夠在貴宅借住一宿。我們此次同行共有五人之數,如果方便的話,我們願意按照等價於酒樓住宿的費用支付給您,不知這樣可否行得通呢?”
“老身就來了,你且等會。”
伴隨著這句回應,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不一會兒,只聽得“咯吱”一聲響,那扇陳舊的木門緩緩從裡邊被推開。
藉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位老婦人出現在門口。
只見她手中穩穩地掌著一燭臺,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著她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
老婦人微微佝僂著身子,那渾濁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外站立的幾人。
隨後,她顫巍巍地伸出一隻乾枯如樹枝般的手,語氣平淡道:“先結算銀錢,每人十文。”
站在最前面的遲總管聞言,迅速從袖袋裡取出了一兩碎銀,毫不猶豫地直接放進老婦人手中。
那碎銀在燭光下閃爍著黯淡的光芒。
老婦人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碎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抬起頭,對著遲總管說道:“這多了。老身找不了。”
言語間流露出些許為難之色。
遲總管微微一笑,溫和地回答道:“不必找了,算是我們這麼晚了打擾你的一點補償,你且安心收下便是。”
他的態度誠懇而友善。
老婦人聽後,略微遲疑了一會,似乎在思考是否應該接受這份好意。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一邊緩慢地往屋裡走著,一邊說道:“進來吧,老身這屋子簡陋,還剩下兩間房,不過床鋪可能不太夠,你們自己看著安排一下吧。”
遲總管連忙應聲道:“明白,我們自己安排就行,您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帶領著身後的葉雲舒幾人魚貫而入。
老婦人則默默地將他們帶到了兩間空房前,然後又仔細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臥房,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整個院子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偶爾吹過的夜風輕輕拂動著窗欞,發出細微的聲響。
兩間房間緊緊相連。
葉雲舒、憐花和惜玉三人一間,而另一間則是遲總管和阿九兩人。
因為屋內僅有一張床鋪可供使用,葉雲舒很快便想出瞭解決辦法。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葉雲舒覺得惜玉身上的傷勢尚未痊癒,於是決定讓惜玉與自己一同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