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個身強力壯的女孩！

瘦高的女孩穿著嚴謹，將手裡精緻的手提袋遞給了拉萊耶。

裡面是她上次給佩妮穿過的裙子。

“我洗得很乾淨。”她抿著唇，看上去有點不太自然。

袋子沉甸甸的，拉萊耶猜測裡面不止有裙子。

“以及你給的那瓶藥劑，我沒有用。怪……我妹妹的一個朋友，說這是個珍貴的魔法藥劑，所以我來還給你。”

她謹慎地說。

但佩妮或許沒有意識到，“朋友”那兩個字她咬得格外重些。

拉萊耶點點頭，側過身：“我猜你暑假作業早就做完了。”

佩妮頓了一下，走進門：“當然，我一放假就做完了。”

屋子裡一如既往的昏暗，裝飾品有點駭人，像電影裡的鬼屋。

第二次來到四樓，佩妮努力表現得沒有那麼拘謹。

拉萊耶將她送來的手提袋輕輕放到臥室最顯眼的桌子上：“薄荷巧克力冰淇淋還是朗姆酒味冰淇淋？”

佩妮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然後說：“薄荷巧克力味的，謝謝。”

拉萊耶有點拿不準在她面前是否應該使用魔法。

她飛速地看了佩妮一眼，還是沒有特地做什麼改變。

佩妮是個非常要強的女孩，假如她知道拉萊耶在仔細斟酌著該如何保護她的自尊心，她一定會氣炸了，把那個手提袋丟到拉萊耶臉上，怒氣衝衝地離開這棟房子，並且再也不來。

這麼想著，拉萊耶臉上露出一個很隱秘的笑來。

可愛的女孩子。

她揮著魔杖，為佩妮帶來了一個裝了薄荷巧克力冰淇淋的高腳巴菲杯。

“你也是新生嗎？”冰淇淋讓佩妮緊繃著的弦稍微放鬆了一點，“莉莉、就是我妹妹，說開學後學生暑假不允許使用魔法。”

拉萊耶肯定了她的想法。

那麼開學的時候，或許她可以和莉莉一起去上學。佩妮心想，那個站臺名字實在太奇怪，莉莉非常擔心自己會找不到去學校的車。

不。下一秒，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斯內普那個怪胎肯定會和莉莉一起的。

她在心裡咒罵一聲，並沒有開口。

或許還有一點更為隱秘的想法。

比如，理所當然的，她作為姐姐，也會出現在那裡，但同時面對莉莉和斯內普，佩妮不清楚自己的忍耐力是否足夠她表現得體面一點，而不是當著那麼多巫師的面和莉莉吵起來。

拜託，至少不要被拉萊耶看到。

拉萊耶和莉莉不同，她的家裡人看上去也是巫師。

但她和斯內普也不一樣。

拉萊耶是不一樣的。

在黑髮女孩把那個裝著珍貴魔藥的精緻瓶子再一次放到她手心的時候，佩妮忍不住這麼想。

“這是歡欣劑，心情不好的時候喝一點會很有用，但是不要過量……收下吧，佩妮，就作為我們友誼的見證。”

拉萊耶一板一眼地說：“你不是也送了我禮物嗎？”

她指的是手提袋裡的髮飾。那幾乎花光了佩妮半個假期的零花錢。

那是謝禮，意義完全不同。佩妮很想這麼說。

但拉萊耶的聲音那麼溫柔（實際上只是佩妮的腦補），彷彿一種引誘：“難道說不是禮物嗎？”

好、好吧。

“是禮物。”

從佩妮的反應裡，拉萊耶判斷自己的社交能力好像回來了。她有些得意。

最近的十一年裡她大多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因此，拉萊耶非常彆扭地，控制著自己的嘴角向上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試圖讓新交到的朋友感受到她的和善：“謝謝你，我很喜歡。下一次，我會送你我親手熬的藥劑。”

暈頭轉向地回到家裡，看見莉莉擔心又好奇的目光，佩妮猛然驚醒。

想到拉萊耶戴上那個髮飾，問她好不好看的樣子，她臉就毫無徵兆地漲紅了。

真是可怕的女巫。

她果然還是最討厭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