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面如白雪,聲似梟啼。
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孫子的手腕。
“媳婦,我已經聽到夫人的召喚了,她讓我領著你一起去服侍她,夫人那裡無病無痛。吃得飽,穿得暖。跟我走吧。”
小孩拼命掙扎,手腕象被鐵圈箍著,哪裡動彈得了。
張氏哭喊著,撲上前去掰扯。
“婆婆,你好好看看,他是你最疼愛的孫子小虎啊,他才十歲,你怎麼忍心讓他死!”
“媳婦,我現在體會到什麼是輕鬆,什麼是快樂了!不信你試試!”
老婦人另一隻手掐著張氏的脖子。
呸!
一口血痰精準地吐進了媳婦的嘴裡!
“小虎,奶奶不能落下你。”
鬆開張氏,掐著小虎的臉蛋。
小虎又疼又怕,嚇的哇哇大哭。
老婦人咳地一聲,血痰彈丸一般噴向小虎。
“噁心!”
空氣中有人怒罵著,將血痰打落在地。
小虎也被一隻無形的手拉起,推出屋門。
“好好待在那兒,別亂跑!”
陸鎮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另一邊兒,張氏用手指扣著喉嚨,不住的嘔吐。
想把那口嘔心骯髒的血痰吐出來,卻什麼沒有。
忽然她的身體僵住了,驚慌的眼神鎮定了,茫然盯著虛空,露出一絲微笑。
“啊呀!那是仙境嗎?那就是夫人領我們去的地方麼?”
張氏呆呆起身,象沒有靈魂的木偶。
“白夫人真噁心,散播瘟疫收割村民的魂魄,增加自己的修為。”
隱形的陸鎮顯了身。
他不敢耽誤,雙掌在張氏背上一拍。
那口血痰從張氏口中勁射而出,打入牆壁半尺。
張氏萎靡於地,乾嘔了半天。
毒雖然排出來了,血痰入嘴的陰影不知要存在多天。
“你!?”她見到恩人正是那個被自己拒絕的年輕人,意外又驚詫,不知說什麼。
“去外面照看好小虎。小虎如果沒事兒,有沒有給你婆婆備下棺木?”
農村的老人,一般到了五十多歲以後,家境說的過去的,都會給自己提早備用一口棺木,家境富裕的,材質好一些,木頭厚實一些,家境差的,用材質一般的木頭打造,板子也略薄。
“啊?有。”接連變故,張氏腦子轉不過彎,來人是誰?為什麼解救她一家?為啥又準備棺木?
一連串問題湧上心頭,卻一句話問不出來。
“一會兒再詳細解釋!”
“棺木停在院子東側的柴房,我一個人搬不動。”
炕上的老婦人停止了瘋狂的舉動,直挺挺躺下了。
“我婆婆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陸鎮隱身進屋,老婦人對小虎發難時,便出手準備將老婦人的病毒逼出體外。
雙掌拍在她身上,如中敗革。
老婦的魂魄已經先於身體消散了。
所以他才讓張氏準備棺材。
陸鎮將棺材拎到正屋中間,幫著張氏將老婦人盛殮了。
“有什麼話可以問了?”
陸鎮告訴張氏,他和張瘌頭其實只有一面之緣,就是鎮海寺佈施隊伍中見的那一面。
“吃了這顆丹藥不會長壽,反而會加速死亡,死後魂魄也不會進入地府,而被佛母吞噬。”
取出那顆蝕魂丹,擺在張氏跟前。
“我對煉丹之術略懂,恰好這種丹藥我見識過,所以一下子認出它的作用和名字。張大哥說他要求五顆丹藥,家裡人一人一顆,長生不死。”
“這死鬼人醜了點兒,情義十分深厚。”
張氏對丈夫的表現很滿意。
“先生,你當時為什麼不說,偏要追到家裡來說?”
“張大哥向鎮海村的李樹生炫耀他的寶貝,問李樹生能不能用寶貝換取五顆丹藥,結果張大哥選擇參見佛母,他從佈施房進去,從大殿出來,換取的那顆丹藥,我沒看到。”
“輪到我換了一顆丹藥,才知道那是害人的東西。”
“我看大哥有情有義,我才追到家裡來主動告知。”
陸鎮把自己和張瘌頭相遇的經過說的很簡單。
張氏是個農家女子,沒有多少見識,又經過了婆婆的變故,受到了很大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