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信剛進內院,惡臭撲面而來。
“嘔——”縣太爺凝眉蹙目,胃裡陣陣翻騰,差點當眾丟醜。
趙天財從臥室快步迎出。
將一塊乾淨手帕遞給縣尊,矇住口鼻。
“啟稟老爺,現場隱藏在寇婷婷床下,十分惡臭,難以容人。還請老爺在外等候,我等查勘即可。”
“本老爺不親眼看看不放心吶,畢竟寇家是地靈縣大家族,若是草率馬虎,輕易結案,容易流言飛起,人心浮動啊。”
“老爺英明!您小心!”
趙天財佩服之至。
姚忠信強撐著不適,蒙了口鼻,慢慢捱進臥室。
寇婷婷一看到姚忠信,再次大叫冤枉。
“姚老爺,我冤啊!你我都是地靈縣本地人,我是什麼人,您最清楚了。寇家錢多到花不完,想吃啥買啥,絕不做這等殘暴之事兒。你給我做主啊——。”
姚忠信沒搭理他,看向地下暗室口。
“現場就在下面。”趙天財說道,“能順利抓住兇犯,找到如此隱蔽的現場,多虧了雷堂主。”
雷全向縣太爺拱手為禮。
“雷堂主為人正義,協助官府破獲大案,本縣上報朝廷,必有豐厚的獎賞,另外,本縣也會按此前協議,一分不少。”
雷全大嘴咧到了耳後,笑的見牙不見眼。
“多謝縣太爺。”
趙天財叫人押著寇婷婷指認現場。
沿臺階下到暗室。
寇婷婷眼睛一翻,嘎地一聲昏死過去。
這哪是暗室,簡直是人間活地獄。
牆壁上掛著鮫油長明燈,陰冷白光照耀下,暗室情景一覽無餘。
有人開啟暗室那道厚重的鐵門。
比外面濃郁百倍的臭味兒和血腥味兒猶如開閘的洪水,奔湧傾洩而下,與門外眾人撞了個滿懷。
不管暗室中的,還是留在上面的。
每個人都有了不同反應。
個個搖搖晃晃,醉酒般站立不住。
身子弱,氣血虛者,如遭惡鬼襲擊,直挺挺摔倒。
其他人也面無血色,委頓於地。
勇武兇悍的捕頭趙天財勉強撐了幾個呼吸,最終難以抵擋惡煞般的臭氣,軟軟坐倒。
趙天財雙目緊閉,動轉法力。
他們今日被臭氣燻倒的這些人,日後必會大病一場。
體質過於虛弱的,小命可能不保。
雷全和姚忠信僅有的兩個穩穩站著的人。
雷全看向姚忠信,忍不住“噫”了一聲。
縣太爺的表現大出意外,連趙天財都難以支撐,靠著牆壁處於半昏迷狀態。
一向溫文儒雅,俊俏書生的形象的姚忠信竟然若無其事。
此時姚忠信氣場大變,身軀挺拔,威武霸氣,哪有半分書卷之氣。
他毫不迴避,迎著雷全眼神,冷冷對峙。
“雷堂主,還不抓緊時間?他們快醒了。”
寇婷婷也昏迷了。
但他並未完全失去意識。
自去將屍臭遮蔽,神智卻依然保持清醒,外界動靜清清楚楚傳進耳中,猶如暗室滾雷。
姚、雷二人對話雖然沒有頭尾,卻蘊含著海量資訊。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起冤案果然不簡單。
寇婷婷之所以昏迷,一半是地獄般的場景嚇到了他,一半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
那股力量來自他體內。
暗室地下鋪著一層厚厚的血汙,踩上幾乎淹沒鞋面。
孩童的斷臂殘肢扔的到處都是,散落的象隨意丟棄的枯木。
正對門的小型祭臺上,十幾顆頭顱整整齊齊碼成了一個複雜的京觀圖案。
詭異的是,死去的孩童都開心地笑著,臉上沒有半點恐懼、害怕。
彷彿死亡對他們來說是天大喜事兒,是徹底解脫。
寇婷婷活了二百多歲,雖然見多識廣,但從記事時起,家族對他保護的很好。
別說如此血腥、殘暴、恐怖的光景,就連殺雞宰豬、屠牛殺羊都不准許他看。
所以乍一看到如此有衝擊力、畫面感十足的場面,心理難以接受,腦袋迷迷糊糊就要昏死。
但寇婷婷努力控制自己神智,狠咬舌尖,疼痛刺激大腦,不讓自己昏迷。
他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誰在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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