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但這屋子裡的人,要麼是兒子的領導,要麼是同事,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她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吧,畢竟兒子這可正是關鍵時期!
便把心裡的氣,全都發洩在這個逆來順受的兒媳婦身上。
“唐夏,平時在家裡點外賣也就算了,這怎麼都生孩子了,還是那麼喜歡點外賣,我也不是心疼錢,主要是這外面的東西不乾淨。”
這老東西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厲害。
這麼多年,唐夏根本就沒點過幾次外賣。
倒是喬知暖,哪怕她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也會挑刺,說做的不合她的胃口,回屋點一堆垃圾食品回來,自己還要被老兩口冠上照顧不周的罪名。
唐夏望著地上的白飯,冷笑道:“是啊,媽做的月子餐裡什麼都沒有,確實比點的外賣乾淨。”
喬母立馬就怒了:“唐夏!你在陰陽怪氣誰呢?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喬知遇冷汗直流。
他可太清楚自己的母親是什麼德行了,生怕她待會還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連推帶搡把喬母送出了病房。
關上房門,他才壓低聲音質問道:“媽,我不是說了今天我領導要來,讓你好好準備嗎?你怎麼帶著白飯就過來了?”
“我哪知道她真的要吃。”
喬母翻了個白眼,開始在喬知遇面前告狀:“你這媳婦可了不得,故意把門鎖換了不讓我們進去!早就跟你說了,她哪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單純,心裡鬼精著呢!”
喬知遇皺了皺眉,這事他確實不知道。
但唐夏,應該也不是這種人。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回頭問問她。”
送走了喬母,喬知遇回到病房後,領導已經走了,說是還有一臺手術等著他。
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藉口。
喬知遇今年的評優,怕是懸了。
同事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喬哥,你也別洩氣,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喬知遇勉強扯出一個笑。
送走了同事,喬知遇垂喪著臉。
抬頭卻看見唐夏一聲不吭地打掃著地上的垃圾。
“老婆,我是不是很失敗?”
這一聲,彷彿讓唐夏回到當初兩人正熱戀的時候。
喬知遇是隔壁醫學院的學長,兩人是在一次學校活動裡認識的。
那時的他,會把所有獎學金拿出來給自己買生日禮物,會在寒冷的冬天特意去圖書館門口等她,只為給她送上圍巾和手套。
可這一切,都在結婚之後全變了。
婚禮上說的誓言,喬知遇一件也沒做到。
唐夏連頭也沒抬,聲音冷淡無比:“你別這麼想,你媽她也不是故意的。”
喬知遇突然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抱住她的腰:“老婆,謝謝你。”
唐夏強忍著噁心,沒推開他。
“謝我什麼?”
“我都猜到了,那月子餐肯定是你自己定的,想給我撐場面,沒想到卻被我媽給攪和了。”
唐夏心裡忍不住冷笑。
原來他竟是這麼想的。
這樣也好,也省的自己再費勁找藉口隱瞞了。
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打聽一下家裡的房產證和存摺在哪。
唐夏轉過身,儘量讓自己的厭惡表現的沒那麼明顯:“知遇,我們家的房產證和存摺是不是放在你那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問出這句話後,喬知遇面部表情的僵硬。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乾笑了一聲:“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唐夏故作苦惱道:“最近家裡花了這麼多錢,你評優現在也大機率是評不上了,我也想知道家裡現在還剩多少錢,好做打算。”
以前唐夏從來不會管這些事,她相信喬知遇。
但就是因為太相信,那年冬天,她連給念念買一件更保暖的羽絨服的錢,都拿不出來。
這個理由,喬知遇顯然相信了。
他握著唐夏的手,說道:“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走到門後,他又突然停住腳步,指著月子中心送來的外賣盒說道:“下次還是別定了,挺貴的。”
唐夏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笑著目送他離開。
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