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紀官為何會以一個冷笑話作為談話的開場,這是想借此安慰他別那麼緊張呢。
看來,這位大建築師交朋友的能力還不錯。
離會議室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能聽到喧鬧,這個本該安謐寧靜的學術場地此時卻如酒館一般熙攘。
許多學生聚集在門口,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即使是這群知識分子也難以倖免。因而砂金剛一踏上走廊,無數目光就齊齊朝他射了過來。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可憐、有憤憤不平、還有幸災樂禍……
但可惜,砂金承受過比這些目光嚴厲千百倍的審視。更何況,輿論本身也是一種可以利用的資源。
砂金自然深諳此道,他並沒有著急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聽著從門縫中傳來的指控——
“我當時和卡維一個課題組!我可以作證!他們當年的團隊明明有那麼多人,但在最後答辯的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背後原因很簡單,他倆是一對!所以卡維才要將其他人排擠出去,用手裡的資源去養學弟!”
砂金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蠢材,連拉帝奧都要給出“無可救藥”的診斷。不過,世人似乎特別鍾愛這樣戲劇性的反差。唾罵好人墮落深淵,憐惜壞人的一剎善念,這便是輿論的力量。
他再聽不下去,將手放在門把上一推。而後,他輕輕搖了搖頭,紅著眼眶嘆息:“教令院如今,已經能容忍這樣的胡言亂語了嗎?”
他的每個表情和每一個字都經過了雕琢,圍觀的眾人看著他的態度又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砂金輕勾嘴角,大步走了進去。掌控輿論?可不是隻有那人一個人會。在他打輿論戰操盤的時候,那個潑髒水的蠢貨還不知道在哪裡發愁他的畢業論文呢。
控告人看見砂金進來更加興奮了,他舉起雙手,憤慨發問:“你們敢給出一個解釋嗎?”
艾爾海森抱臂,彷彿周遭發生的事與他無關:“回答這樣的問題是一種侮辱。我也感到很驚訝,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
控告人漲紅了臉,又將矛頭指向砂金。
“嗯?您是指我要放著一個精通二十種語言的知論派天才不用,反而邀請您來做我的合作伙伴嗎?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砂金又睨了對方一眼,同情道:“當然,如果這樣的舉動傷害到了您的自尊心,我感到十分抱歉。”
控訴人的臉色已經徹底變成了番茄紅,艾爾海森看了砂金一眼,眼底一暗。
會議室裡還有幾位看起來資歷深厚的學者,其中一位和控告人對了個眼色,連忙出聲打圓場:“哎呀,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賈拉爾這樣說,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砂金目光轉向老者身上,輕笑:“看來貴院的蠢材,不止一個。”
“一場鬧劇。”艾爾海森冰冷地下了最終結論,“下班時間到了,恕不奉陪。另外,如有會議邀請,請提前預約。”
等到砂金退出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意猶未盡。這群人就這麼點戰鬥力?還不如他的某些同事有攻擊性。
正感嘆時,艾爾海森抬眸看了他一眼。
砂金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ooc了。畢竟那位大建築師,似乎是個尊師重道的乖寶寶。
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既然是下班時間,不如我請艾爾海森書記官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