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後,明安當夜就指揮眾人在牢房正西頭開挖,挖了不過五六米,底下遇到一層厚實的火成岩,明安擠上前揮舞鐵鐐,小心翼翼敲開一個孔洞,霎時間一股熱浪襲來,黑暗的孔道冒出恐怕的橙光。
“完了!挖到岩漿了!大帥快走!”孔洞內,潘發金拽著明安褲腿就要逃,卻被明安一腳蹬開,“慌什麼慌,我知道這岩床底下有條懸空的岩漿脈,故意挖個孔洞。”
揮手示意潘發金退回去,“這條路咱就挖到這兒可以了,咱們去西北角挖正式的逃生地道。”
“那這岩漿孔洞是?”
明安白了潘發金一眼,“倒土啊笨!”
“咱把土均勻鋪在牢房裡墊高地面不就行了?”
“新翻出來的土會有土腥味,而且地面升高,若是心細一點的人,會瞧出端倪。”明安吃過衣帶的虧,把細節摳得很死,“若我是每日進房收汙桶的奴僕,就能看出破綻。”
潘發金想想也是,當時自己盜礦被抓,就是土沒處理好留了破綻,才被官家捕頭查出來,明安專門開出一個岩漿洞來倒土,確實破綻更小些。
眾人靠著手上鐵鐐作鐵鎬小心挖了差不多大半夜,明安指揮眾人回了床上,把床板蓋住那兩處洞口,鋪上草蓆,再把眾人最髒最臭的衣衫堆在那兒,營造出一副生人勿近的範圍,這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清晨,監工來開門,只瞧出眾人有些睏倦外,並沒察覺到什麼不對。
明安從昨日那個偷送烤雞的監工手上接過五塊餅子時,偷偷將寫好紙條的竹筒塞到那人手上,那監工微微點頭,悄悄將竹筒塞進腰帶。
後面的日子對於明安而言又重歸枯燥,無非是挖礦、吃難吃的黑餅、還有每隔三天的龐公公勸降,以及明安裝出一副面對勸降意志動搖的模樣。
對於這幫長年累月待底層的苦役漢子而言,卻是非比尋常的振奮,每日都過得有盼頭。
每日依然是挖礦,可自從琴中藏安排的監工帶過燒雞後,隔三岔五都會偷偷捎一隻進來,明安都會打成雞肉稀湯和大家夥兒共品,對於長年累月吃黑餅不見葷腥的獄友而言,卻是萬般美味。
另一件振奮的事情,就是明安指揮下開掘的地道進度神速。
下工之後監工回了上層,眾人輪了班次各自負責睡覺、挖地道和警戒,地道也在明安彎彎繞繞指揮下,避開危險岩漿區域一路向西北挺進。
潘發金帶著兩個盜墓漢子是主挖手,一手徒手挖洞的本領明安那是贊服不已。
明安跟在洞中更像是尋龍點穴的風水師,在地底推算危險辨明方位,讓這幫盜墓漢子佩服不已,直呼明安這水平若是生在盜墓世家,必定是一方名震天下的風水師。
礦獄的日子一天一天過著,自那日明安回信報平安之後,琴中藏把訊息暗中告訴給了其他人,其他人擔心依然是擔心,但也聽了明安的安排,走動得稍微消停些。
聽琴中藏所說,他柳月眉已經從東海國傳來急信,聽她說柳如天火氣很足,威脅昭太后儘快放人,楊景大軍守在山宗關可不是吃素。
她最近賺了上百萬兩的軍費,和北嶽國籤的十年合約也到期了,不介意和北嶽國好好大幹一場。
明安看完這些訊息,感覺很好奇,東海國皇室出了名的窮,打一場仗虧一場,搞得柳如天這些年大砍軍費,出兵畏畏縮縮的,對楊景和楊家那些主戰派叔伯深感歉疚。
沒想到這麼短時間,這娘們兒哪裡搞來這麼多銀兩,底氣變得這般硬氣,有些出乎明安意料。
“三個月還沒到,寅吃卯糧賺錢的法子也還沒做,她哪來的軍費?”
往後繼續看,裡面零碎提及了“琉璃拍賣會賺一百一十萬兩”的字樣,明安思索片刻,咋咋呼呼拍腿而起,“過分了啊!世家都是人傻錢多麼?”
原來這上百萬兩的軍費,是柳如天按明安說法搞了琉璃拍賣會,把那些琉璃全都拍了出去,尤其是那個琉璃大貔貅,世家們爭得頭破血流,竟然炒到七十八萬兩銀子。
一場辦完,皇室足足賺了一百一十萬兩銀子,一下子脫貧入富,難怪柳如天腰桿都硬了,不惜動兵也要將明安搶回去。
自家男人隨便弄出些精緻琉璃,不動干戈就從世家那兒薅出百萬兩銀子,楊景大把年紀活到現在,難得可以底氣十足打一場八輩子沒打過的富裕仗,這爺孫倆可不團結一心把明安這尊大財神爺給搶回去。
明安滿頭黑線,他原想著溫水煮青蛙,文火慢燉掏空世家積蓄,那些琉璃他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