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婉音收起胡亂思緒,優雅起身整理下衣袖,保持著世家之女的雍容風度,隨著海兵們出了船艙,走上甲板,自兩船之間搭建的橋板一路來到主艦。
北境黑甲船去了桅杆之後,甲板十分很開闊,甲板之上只有一個與煙囪相連的雙層巨大艙室,艙室邊緣圍了鐵欄杆,環繞構成一圈觀景臺,臺邊整齊站立著北境海兵,警戒俯視著甲板上的琴婉音。
隨著一聲咆哮號令,“立正!迎國主!”海兵變幻陣型,向兩邊靠攏,留出正中空間,徐徐走出一隊人。
這是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看到傳說中的北境霸主,琴婉音仰望被北境眾官簇擁著的陽沐州,心臟跳動得更加激烈,背後冷汗不斷滲出。
她原以為這個北境霸主應該是眾秀女傳的那樣,身高九尺肌肉健碩,是個不世的猛將身形,沒想到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高大威猛,更像是個瘦壯型的貴公子形象。
“倒是和王爺的身材十分相似,難道仙界的青年男子都是這般體型?”琴婉音悄聲嘀咕。
只見這陽沐州身穿一席造型古怪的灰黑色立領修身服,面料非麻非綢,卻有種很紮實很暖和的感覺。
衣服上左胸右胸左髖右髖各有四個大口袋,前襟五顆暗色紐扣筆直而下,款型實屬九州千年未見,卻有一種別樣的端莊幹練之感。
一身筆挺修身服,雙手戴了白手套,再加上上半臉戴的古怪皮面具,“一個奇裝異服的怪公子”,這是琴婉音對陽沐州的初印象。
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怕可怕,可人不能貌相,琴婉音心知這人便是讓東海國陷入危機恐懼的始作俑者,尤其是他給手下配備的那些恐怖機巧左輪槍,只要一聲令下,艦上所有海兵掏槍對自己一頓猛射,自己當場就會被打成篩子。
一想到這兒,琴婉音嬌嫩的指尖,就忍不住微微發抖。
“哪怕我真的能狠下心,不顧一切後果刺殺王爺的勁敵,可面對這麼森嚴的守衛,我真的能成功嗎?”
高處的陽沐州饒有興趣觀察了一陣琴婉音的反應,輕咳兩聲壓著深沉的嗓音開口,“你就是那個在桅杆不要命,飛身斬繩的姑娘?是叫琴婉音是麼?”
琴婉音強行平復劇烈起伏的心緒,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態度冷傲回道,“正是本姑娘!”
陽沐州嘴巴蠕動兩下,語氣透露出些許生氣,“兩根細繩子就敢上下翻飛,你不要命啦?”
琴婉音有些不明白,自己拼命救船幹這陽沐州什麼事,為什麼他會沒由頭的生氣,隨口答道,“我既然肯來北境,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陽沐州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堂堂北境之主,會害你一個小姑娘的性命不成?”
“哼!”琴婉音態度依然桀驁不馴,“收羅這麼多秀女,天下誰都知道你的居心!”
“我從沒說過我要秀女,是那個明安膽子小怕了我,自己舔著臉送來找我求和的。”
琴婉音聽出陽沐州語氣中對明安有輕視之意,銀牙一咬氣呼呼說道,“不許你用這種語氣!他是為了天下,為了東海國百姓,才委屈自己名聲!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偉大、最高潔的男子,像你這種暴虐跋扈之人,根本沒資格這樣說他!”
“哦?”陽沐州嘴角動了動,似乎在微笑,“聽你這語氣,你很瞭解他咯?我倒要聽聽,他在你看來,是個怎樣的人物。”
“好!我就告訴你!”
接著琴婉音滔滔不絕把明安做過的好事,略微誇大的講了出來,從墾荒到種糧,從征戰到救濟天下難民,從不擺架子到友善對待周圍每個人,越講越動情。
想到再也見不到明安了,琴婉音講著講著眼角一紅,揉了揉眼睛,眼眶中竟有些溼潤。
把心中的明安活靈活現描繪了一遍,琴婉音注意到陽沐州嘴角微揚,擺出一副調笑的表情看著自己,頓時感覺又怒又羞,感覺自己像個猴子一樣受到了戲耍侮辱,立刻剎住了嘴,惡狠狠朝陽沐州一瞪。
“反正就他就是我在這世上,見過最厲害的男子,你愛信不信!”
陽沐州輕笑一聲,“我有自己的情報網,自然知曉你說的這一切,我還聽說,他府上住了個沒過門的小妾,名字也叫琴婉音,就是你吧!”
琴婉音沒想到自己身份這麼快暴露,臉色一煞白,馬上恢復平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陽沐州嘖嘖驚歎道,“這明安真捨得下本錢啊,為了求和,連寵妾都願意送給我,這男子真值得你這般傾心麼?”
琴婉音一聽急了,漲粉著臉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