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場地,最後還剩一個瑟瑟發抖的月泉國小書生。
比分和輸贏已經無所謂了,明安自作詩以來,每首皆是十分,此時東海國已經累積了二百二十五分,而月泉國文松國才子被一通碾壓道心破碎,詩詞寫得越來越差。
月泉國九十四分,文松國更慘,只有八十九分,二者之和都沒有東海國得分高。
明安也覺得自己太過兇殘,剛提起的筆又放下了,“孔老先生,你覺得最後一輪,真有比得必要嗎?”
“比!為什麼不比!”孔武那幫老儒激動得鬍子直哆嗦。
“你若不寫出來,老夫哪怕按著你,也要讓你寫完才放你走!”孔武肱二頭肌用力一膨脹,把撐破的衣衫弄得更殘破,嚇得明安趕緊提筆。
“也罷,最後一首,用盡全力!”
明安浮一大白,長吐濁氣,恣意揮毫而下。
最後一首,很長,一張紙竟然沒寫下,書童趕緊捧來上等宣紙,恭敬呈給明安。
明安換紙繼續揮毫,足足寫了一炷香時間,終於寫完。
“各位,請!”明安捧起罈子,把最後的酒一口喝完,搖搖晃晃癱坐在地,彷彿掏空了所有氣力,醉眼瞄向身後臉頰潮紅如霞,嬌豔笑容如夏花燦爛的楊如雨。
孔武顫抖接過足足寫滿兩頁的長詩,大聲念出了題目,“春江花月夜!”
悠揚的唱詩聲,在大殿響起。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當唸到,“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全場露出震驚的表情,紛紛伸手向孔武身後指指點點。
孔武正聽得盡興,見到場上異狀,有些疑惑,轉頭望去,大驚失色。
只見那躺著一動不動的化生大師,手中枯木竟然在逐漸生出綠芽,宛若神蹟顯靈。
本來還跟楊如雨眉目傳情的明安,注意到響動看過去,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當唸完最後一句“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時,那枯木竟然長成一株生機蓬勃的樹苗!
大殿中,迴盪起古樸而滄桑的聲音,“老夫一介枯木人,一夢三十餘載,終以這‘春江花月夜’入道。孩子,你隨我入室,老夫賜你一套入道機緣。”
化生大師徐徐睜眼,身上漫出一股強勁清風除去枯朽之意,重煥蓬勃生機,徑直下了床,向驚愕萬分的眾儒和場上眾人客氣行了一禮,向發怔的明安微笑招手,示意他跟上去,轉身徑直走向殿後內室。
“明安的詩,竟然讓化生大師悟道醒轉了?”
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難以置信望向明安。
明安對化生大師那手枯木逢春極為感興趣,瞧著不太像是魔術,反倒有些像仙法,見化生大師相邀,向在場眾人拱手行完禮,屁顛屁顛跟了過去。
琅琊文壇的第二輪比試,也在這場詩詞盛宴中,徹底閉幕。
明安那十九首詩,隨著眾人的火熱討論,如同波紋一般,以琅琊山為中心,迅速輻射開去,逐漸傳遍整個九州大陸。
只不過這一切的主人公,正在琅琊山上一間不起眼的青磚瓦房內,對著眼前讓他難以相信的一幕發愣。
只見化生大師左手捻了一顆草種,緩緩運轉靈氣,不一會兒,手指散出點點熒光,緩緩注入草種,而那顆草種,竟然在慢慢的發芽,不出一會兒,就長成了小草苗!
“老夫所悟之道,凝聚於這一指,名為‘春江花月指’,可用靈氣,促發萬物滋長,現傳授予你。”
化生大師慈愛一笑,將小草苗遞到明安手中。
明安接過小草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發現這小東西竟然真的!
不過重量上,跟先前的草種差不多,並沒有憑空增重。
也就是說,這個什麼春江花月指,有點像一種極為強力的植物促進生長素。
要知道,這是古代,沒有現代完備的化學品合成產業鏈,肯定合成不了這種東西,更何況,即便有促進生長素,也不可能達到春江花月指的促生速度。
“到底怎麼回事?”
化生大師伸出滄桑古樸的老手,輕柔托住明安的右手,放了顆草種上去,幫他合上,然後握著明安的手說道,“萬物皆有生機,閉上眼睛,感受這顆草種的生機流動。”
明安閉上眼睛,任由化生大師生機盎然的靈氣從自己體內引匯出一根靈氣纖,緩緩伸入到草種之中。
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