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鬼就是這樣,深知自己的能耐,不會像傻子一樣硬碰硬。各方面來說都是以生存為原則的消極生物。
&esp;&esp;然而??罌粟斜眼望向一舉手便能觸及天花板的鬼,沉默片刻。
&esp;&esp;「嗯?怎麼了,小罌粟?」
&esp;&esp;「要去追。」語畢,罌粟飛快去往房門。
&esp;&esp;咦咦!彼岸發出惋惜,語調卻言不由衷。
&esp;&esp;那個鬼一定另覓獵物了,這棟公寓裡可不乏負面能量,甚至算鬼之間有名的糧食庫。平常房東太太看得緊,但還是有高階的鬼能避開其耳目。
&esp;&esp;並非熱心公益,但罌粟是一定會去追的。因為對這棟收留他的公寓有著守護的意志。這點彼岸很清楚。
&esp;&esp;那麼,為何此刻卻感到心氣不順呢?他的目光彷彿彗星般降落沙發。
&esp;&esp;「咦咦咦~」發出吐槽般的平板長音。
&esp;&esp;*
&esp;&esp;解決鬼對罌粟來說並非難事。剛剛說過了,除了總是喜歡直接闖入房間的彼岸外,其他鬼都是陰沉的消極濃縮體。只要對他們展現炙熱燃燒的戰意便能趕走對方。
&esp;&esp;罌粟家的起居室,茶几邊,人、鬼與神各佔一方。沙發上,神還睡眼惺忪。
&esp;&esp;「就是這樣,以後他也會住在這裡。」罌粟盤腿坐在地毯上。「如果你討厭,那就別過來。」
&esp;&esp;說話的物件當然是彼岸。
&esp;&esp;「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彼岸發出慘叫。
&esp;&esp;「什麼為什麼??聖光會讓你很難受吧?」罌粟嘗試交涉。
&esp;&esp;「為何這傢伙可以,我就不行!」彼岸像小孩子一樣伸出食指,直指不知所措的神。「我也說過想住這裡啊!」
&esp;&esp;原來是說這個??罌粟感到棘手。他確實提過。
&esp;&esp;「就算是我,也無法與鬼共處一室啊。話說回來,鬼根本不需要住所吧?我可不想一直被提取負面能量,我接觸你,就跟你接觸神的聖光一樣難受。」
&esp;&esp;連中三箭的彼岸吐血落馬。
&esp;&esp;「那個??您還好嗎?」神終於出聲,「我果然給你們造成了困擾,打擾凡人生活是不行的。很抱歉,我總是這麼沒用??或許我不該待下來。」神「撲通」一聲雙膝著地,就這樣用膝蓋走到窗邊,對著天空流下兩行清淚。「啊啊,天父啊!我是您沒用的孩子,就算因為失去信仰而虛弱,也不該進到凡人家裡叨擾,還睡到下午??請讓我就這樣消逝吧!」
&esp;&esp;??終於出聲,結果居然是如此這般消極抑鬱的末日發言。
&esp;&esp;這個神沒問題吧??罌粟就算了,彼岸糧食當前,竟罕見地思考起糧食製造者的心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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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神最後還是住了下來。
&esp;&esp;基本上神不需要住所,但由於末日,神與鬼在人心中的地位就此翻轉。人怪罪神未眷顧世人,因此神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esp;&esp;神的力量來自信仰,而人類便是信仰。失去信仰的神等於失去力量,加上他個性負面、悲觀,卻又愛管間事,相較以往的風光,被傷害的時候更多。
&esp;&esp;話雖如此,似乎考慮過罌粟(人)與彼岸(鬼)之間的微妙交集,神基於庇佑眾人的大愛精神,決定先從身邊的小愛做起。
&esp;&esp;「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近日時不時就從荒地跟到家裡的鬼,從後方挨著罌粟,依然無法接受。
&esp;&esp;「這個房子房租是我付的,由不得你。而且往後祂也會一起分租。」罌粟說,一邊為從荒地帶回的血豬籠澆水。這種植物像顆紅色皮球開了個蓋子,長得可愛,卻是標準肉食性。一旦咬住動物或人手便會緊捉不放,直到達成目的。
&esp;&esp;「在外面就算了,我才不要連在家時都被鬼壓床。」
&esp;&esp;「我才沒壓過你!」
&esp;&esp;「你現在就在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