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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啊天啊天啊！真不敢相信！」神激動得嘰嘰叫。

&esp;&esp;「住口！」打著赤膊的彼岸抱著女孩跨入起居室。

&esp;&esp;罌粟的視線從女孩身上往上挪，瞪視著好幾天不見人影的鬼。

&esp;&esp;這傢伙是又跑去哪裡惹麻煩！

&esp;&esp;「我會解釋。小罌粟，先給她吃點東西，拜託了。」彼岸將小女孩放到餐桌邊。

&esp;&esp;神見罌粟沒有反對，趕緊跑進廚房，加熱糧包。

&esp;&esp;一會兒後，神將糧食倒進碗中，給了女孩湯匙。但女孩拋下湯匙，用手抓起食物就往嘴裡送。對孩子而言，食物的溫度還是偏高，不懂餐具用途的女孩搓著手，不知所措。

&esp;&esp;「拿去。」罌粟朝茶几邊沒穿衣服的鬼扔去衣物。

&esp;&esp;「啊??謝了。」

&esp;&esp;還有這個。又扔來一個紙袋。

&esp;&esp;「這是什麼？」彼岸望著袋中耳環。那是一副垂墜式設計，以銀色金屬環繞紫琉璃的倒三角形耳飾，並非正三角形，而是相對細長的等腰三角形。

&esp;&esp;「??謝禮。」罌粟說，「幫忙看家的??幹嘛，不準過來！」差點舉起腳制止因太感動想飛撲而來的鬼。

&esp;&esp;小罌粟好冷淡??鬼哼哼，但還是興高采烈地戴上新首飾。

&esp;&esp;所以？罌粟望著在神的指導下吃飯的女童。

&esp;&esp;彼岸本想娓娓道來，卻被坐在女童對面的神以眼神制止。女孩埋頭吃著糧食。喝水時，豆大的淚珠稀哩嘩啦地往杯子裡流。

&esp;&esp;人與鬼互望了一眼，雙雙將視線從餐桌移開。一時之間，屋內僅剩湯匙敲擊碗盤的聲音。

&esp;&esp;直到女孩吃到睡著，三人將她移到沙發上為止。

&esp;&esp;彼岸靠著窗框，在月色之下簡單說明了原由。

&esp;&esp;「你救下她，之後打算怎麼辦？」罌粟問。

&esp;&esp;「救？鬼才不做這種事。」只是撿回來罷了。彼岸揉著太陽穴，苦惱至極。要是被同類知道，他大概會被嘲笑半個世紀。

&esp;&esp;救就是救，還嘴硬??罌粟用嘴撕破綜合營養液的外包裝，緩緩啜飲。

&esp;&esp;「她還太小了??小小年紀就遇到這種事。嗚嗚??」早已跪地的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過，她手腳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曾經被綁起來嗎？我的天父啊！為什麼要降下這般考驗？難道世間萬物已經不值得您憐憫了嗎！」

&esp;&esp;「噓！」罌粟。

&esp;&esp;「噓！」彼岸。

&esp;&esp;三人同時看向翻了個身繼續睡的幼童。同時鬆了口氣。

&esp;&esp;神合掌，用唇語無聲地致歉，將嘴上的拉鍊拉上。

&esp;&esp;眼下只有兩條路。

&esp;&esp;一是把女孩送回村落。但唯一的親屬已經非死即殘，缺乏照顧的情況下幼小的生命難以延續??雖說原本也不算有人照顧就是了。

&esp;&esp;二是把女孩留下。但在場的三人都沒有育兒經驗，似乎各方面都凶多吉少。

&esp;&esp;「總之??先把那孩子抱到我床上睡吧。」罌粟說，伸手指著起居室後方絕對照不到陽光的隅角，「反正我都睡在那個角落。」一般人睡的房間形同虛設。

&esp;&esp;剩下的??無論如何，都得等小女孩醒來再說。人神鬼三人姑且達成共識。

&esp;&esp;夜漸深，入夜後的巫毒公寓安靜得令人恐慌。角落中的巨量孢子之間，罌粟縮成一團，發出平穩鼻息。

&esp;&esp;整戶僅剩彼岸清醒。他坐在起居室窗沿，望著無月的夜空。半晌，瞇起隱隱發亮的銀眼。

&esp;&esp;有些事得去確認。

&esp;&esp;彷彿被窗外的什麼牽引，彼岸往後倒向晚風，同時展開與黑暗合而為一的巨大翅膀。強風呼嘯，窗戶卻毫無聲息地關上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