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霍不慕走出考場，望著從他面前經過的同學校友，臉上常年的涼薄有了些許鬆動。

他垂下長長的睫羽，精緻如同畫裡走出來的容顏引得不少少女駐足觀望。

“你好同志，我叫餘曼。”

俊美的容貌常常吸引愛慕的少女。

餘曼大大方方停在霍不慕跟前，伸出手介紹自己。

霍不慕抬頭看了一眼少女，語氣冷淡，“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出於禮貌拒絕了少女，可少女心有不甘，還想再爭取一下，攔住霍不慕，語氣不忿：“為什麼？難道我不漂亮嗎？你為什麼看不上我。”

讀了三年，她竟不知學校裡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完全就是照著她的審美誕生的存在——

餘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霍不慕，灼熱的彷彿要將他納入眼中。

霍不慕皺起好看的眉毛，語氣多了幾分不耐：“我喜歡男的，這位——餘曼同志，麻煩你讓讓。”

餘曼聞言登時一個晴天霹靂，看著霍不慕的眼神瞬間就變了，變得嫌惡鄙夷。

她立馬裡霍不慕幾米遠，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同時霍不慕還聽到了她壓低的嘀咕：“居然喜歡男的，真噁心——”

霍不慕盡收耳底，他早預料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面容冷靜，腳步沉著的走到自己攢錢買下的腳踏車前，開鎖騎走一氣呵成。

初中開始就被自己這張臉給拖累，霍不慕曾經煩惱到抑鬱，但很快一個社會人士給了他一個建議，就是假裝自己喜歡同性，這樣會避開不少異性的追求。

霍不慕聽取了對方的建議，一直到如今，他仍在用這個藉口擋掉所有來追求他的女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過只是他不想被煩的藉口而已。

騎著腳踏車感受著風的溫度，霍不慕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的苦讀算是到了頭，那一刻，自由的感覺從內到外讓他心情總算是有了幾分舒暢。

但一想到自己那個虛偽的家，他又恢復了往日的涼薄。

不過他二哥霍言修的存在讓他心頭多了一絲溫暖。

二哥是他一生追求的偶像，也不知道二哥現在在工作的地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霍不慕這麼想著，下一刻腳踏車就到了家門口。

他回來沒告訴任何人，就像他走時也沒告訴任何人一樣，畢竟這個家他算是看透了。

一回到家，一眼就瞧見在堂屋躺椅上睡覺的霍父，旁邊還有一臺嶄新的收音機，紅色的。

霍不慕眉心一動，默不作聲越過他拿出鑰匙開啟自己的房門，進去後還是和原來一樣。

將蓋著的布掀走，霍不慕將書包放在自己的書桌上，隨後就出了門。

出門就看見林慧剛從菜園子裡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霍不慕的錯覺，他覺得大嫂越發沉默了。

林慧陡然看到回家站在霍父旁邊的霍不慕，愣了愣，隨後臉上掛起一抹笑容：“不慕，回來啦？考完了？”

他們知道霍不慕高考了，但是能不能考上他們都是無所謂的態度，考得上考不上都不會繼續讓霍不慕讀書了，家裡沒錢供他讀，那個王冰渙讀書的花費就是個例子。

霍不慕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上學期間從來不在家裡住，只是偶爾需要給老師一個交代才回家住。

他點頭：“嗯，大嫂，大哥呢？”

他想去村長家給二哥打電話，參考一下他的建議。

過段時間學校組織填報志願，他想去國防大讀書，分數他估算差不多能夠到國防大的線，但是還是要聽取長輩的意見，畢竟他二哥是過來人。

林慧聞言眸光黯淡了幾分，但還是回答了霍不慕的話：“不知道。”

霍不慕注意到了林慧的不正常，出於考慮，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委婉開口：“是大哥他又對你不好了嗎？”

以前初中離得近，常常看見大哥欺負大嫂，大嫂也都是沉默應對，白天看不出什麼，晚上就會看到大嫂一個人躲在小屋裡抹淚。

心裡嘆了口氣，霍不慕很是同情林慧，可他一個讀書的孩子，自然幫不了她什麼。

林慧聞言牽強一笑：“沒事，大嫂只是幹活有點累——”

捏了捏手心，林慧想到霍遷要讀小學了，連忙拉住要走的霍不慕，央求：“不慕，你弟弟要上小學了，你能不能幫他做做功課？”

她想霍遷能成為她的驕傲，成績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