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沒嚼幾口便吞嚥,險些喪命,自那以後她用飯總是小心翼翼,所以在顧府總是半飽。
午膳時,她瞧見容回吃飽後不好意思再繼續用膳,麻溜回了馬車繼續趕路。
現在餓得正緊。
容回動了筷子後,她也三下五除二吃了起來。
先是一碗桑葉湯,再是素炒蘿蔔和燉山藥。
熱食下肚,許青怡覺著一整日的疲憊都被清掃乾淨,用著飯,她不覺某種帶光,身子洋溢著某種喜悅而輕動。
要不是右肩受了傷,怕是肩膀都要舒展開來。
容回緩緩抬眸,對面,許青怡吃得正香。自他認識她以來,她好似怎麼樣都是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樣,只要吃起飯來彷彿一切憂心的事都能忘卻。
她這幅模樣,容回比平時多用了碗飯,再而看她,不禁一笑。
聞見笑聲,許青怡停下動作,抬眸望來,“怎得了?”
用完飯有些許膩,對上她不解的目光,容回正在飲茶的動作一滯,緊接著喉間的茶水嗆入氣管……
“咳咳咳——”他被嗆得咳起嗽來。許青怡原地不動,先是眨了幾下眼,旋即想上前替他拍拍後背,伸出去的手頓在空中,一瞬後收了回去。
“表哥慢點喝,別急。”
容回雙頰滾紅,半晌,終於停歇,靠著憑几慢慢緩過來。
面對病人,許青怡慣性地遞上一杯熱水。
容回看著跟前的熱水,推了回去,笑了,“許醫師,這倒不必。”
“……哦”許青怡略有幾分尷尬,端起水自己飲了去。
緩過勁來,容回揉柔眉心,想起此行的目的。
“明日我帶你逛逛陳州城。”
靈雲寺在城外,今夜過去怕是不盡興。
“表哥?”
許青怡詫異地擰了擰眉,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月亮打西邊出來了?
容回接下來的話卻叫她恍然清醒,“興州雖離此有些距離,但同此處甚是相像。便先逛逛陳州罷。”
許青怡垂著眸子,一時沒說話。
容回又問:“你說家中意外,如今可還有親人?。”
許青怡放杯盞的動作一頓,幽幽道:“沒有了,只剩我一人。”
盤挲著拇指間的青玉扳指,容回思緒有些許遠了。
他說:“到了興州後都是新的開始,莫要在執著不可得之物。放一下心來,或許會碰見一段良緣,是時……”會明白過去執著之物也沒那麼重要。
執著之物麼?
許青怡最為執著的是她的家仇,至於其他……她自然不敢再奢望。
“表哥要這麼說,我大婚那日定要請你同楊周,你莫要推拒才是。”她調笑著打斷容回。
他多難宴請啊,這人不在乎人情來往,朝中權貴多次宴請,他也是能淡然推拒的。
說來也怪,許青怡急著打斷他,但他的話入耳時好似也沒想象的苦惱痛苦。
她就知道此行不簡單,要不然容回費時費力主動邀她來陳州。
暮色四合,庭院中燭火通明,竹林間微風吹上來,引得燭火輕微搖晃。辛夷花飄飄乎隨風而墜,跌石板上,沾染雨水。
在風聲中許青怡聽見容回極淡的聲音——
“定然親自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