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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腦海空白了一瞬。

&esp;&esp;夢子看見他微微彎起眼睛，笑盈盈的：

&esp;&esp;“一陣子沒見，夢子的變化還真大啊。嚇我一跳。”

&esp;&esp;語調還和過去一樣輕快而跳躍，既像是活潑俏皮的少年，又像是可靠穩定的大人。好像一粒苦藥後的蜜餞，把可怕荒誕的東西都裹上一層輕飄飄的糖霜。

&esp;&esp;好溫柔。

&esp;&esp;為什麼會有人討厭這樣的人呢？

&esp;&esp;“五條老師還是和之前一樣。”

&esp;&esp;夢子說。“要殺掉我嗎？”

&esp;&esp;成為鬼以後，反而能更清楚地感知到六眼術師的力量——按在她頭頂的這隻溫暖的大手，可以輕易捏碎自己的頭顱。

&esp;&esp;但他擁有的不僅僅是力量。

&esp;&esp;自己尖銳的問題，沒有讓青年產生任何動搖，雙手依然那樣穩定、平靜。

&esp;&esp;並不是因為夢子的生命不重要。

&esp;&esp;而是因為，五條老師是一個精神非常強大的人。

&esp;&esp;“怎麼會。”

&esp;&esp;青年的嘴角始終含著淺淺的笑意，把她輕輕抱起：“如果是藤原在這裡，你已經被騙進日月星進隊了。善惡觀太極端可不行哦。”

&esp;&esp;夢子依偎著他的肩膀，思緒也跟著飄遠。

&esp;&esp;“……日月星進隊？”

&esp;&esp;——不記得了嗎。

&esp;&esp;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五條知的語氣沒有變化：“那個啊……藤氏的直屬暗殺部隊。天天說些「滅私奉公」什麼的，名字都沒有的傢伙們。”

&esp;&esp;火焰舔舐著木材、揚起火星和灰塵，無下限術師從上面走過，連一粒塵埃都沒有沾染夢子和他的衣襬。

&esp;&esp;“夢子會變成那樣嗎？”

&esp;&esp;他垂下眼。

&esp;&esp;在六眼的視野中，仔細看的話……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不再是人類的肉體，而是一團濃郁到變成黑色的詛咒。

&esp;&esp;詛咒就像繭蛹一般將人體完全吞噬，密不透風地裹住。

&esp;&esp;她還保持多少理智？記不記得自己是誰？又能夠清醒多久、會不會咒殺他人……問題就像鴨川中的屍首一樣多。

&esp;&esp;人形的詛咒抬起頭，被汙染成紅色的眼睛凝視著他。

&esp;&esp;“老師擔心我變成那樣嗎？”

&esp;&esp;像是掙扎著、刺破蟲繭一般，夢子的手臂攀上他的脊背。

&esp;&esp;“不要怕。”

&esp;&esp;五條知又覺得不能把夢子叫做詛咒了。

&esp;&esp;因為夢子是五條老師最喜歡的弟子。

&esp;&esp;晚上開始起風了。

&esp;&esp;刮過庭院的風吹過她的髮梢，有一顆火星從頰邊擦過，沒有突破無下限，就這樣消失在黑夜裡。

&esp;&esp;被夢子這樣抱住時，五條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經問她的問題：

&esp;&esp;【對夢子來說，人類和詛咒的區別是什麼呢？】

&esp;&esp;她或許也不明白，才會說出“想要在死前被五條老師神隱”的請求。

&esp;&esp;在被自己“神隱”之前，夢子先變成了鬼（詛咒）。

&esp;&esp;然後，在成為鬼之後，她說：

&esp;&esp;“我來當老師的同伴吧。”

&esp;&esp;“這樣的話，天災就不止你一個了。”

&esp;&esp;五條知一頓。

&esp;&esp;昏暗的夜晚，周圍只有火焰燃起的些微亮光，他像被晃到似的眯起眼睛，讓人有點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esp;&esp;“……沒錯呢。”

&esp;&esp;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被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