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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嗯。”
&esp;&esp;她輕輕地說?,
&esp;&esp;“謝謝你,無慘。”
&esp;&esp;“……”
&esp;&esp;站在那邊的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外表。
&esp;&esp;不、是最開始的模樣。
&esp;&esp;他穿著一身平安京時單薄的寢衣,蒼白的面頰上,蜷曲黑髮下紅梅色的眼瞳靜靜地盯著這邊,臉上的神情,還是那樣讓人感覺有些糾葛的、複雜的冰冷。
&esp;&esp;就像平安時代?,最初的那個時候。
&esp;&esp;虛弱的,脆弱的,不堪的。
&esp;&esp;最真實的樣子。
&esp;&esp;就連聲音也沒有變成鬼時的那種從容和穩定,反而變回了?生?病時那種虛弱而遲緩的、略顯病態的腔調。
&esp;&esp;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體,又看向對面黑髮黑瞳的夢子。
&esp;&esp;夢子黑色的眼睛,就像溪水浸泡過的墨玉,溫柔地凝視著他。
&esp;&esp;“為什?麼你突然……”說?到這裡時,鬼舞辻無慘突然頓住了?。
&esp;&esp;擰起的眉宇間?,困惑轉為一種另一種空白。
&esp;&esp;是的。
&esp;&esp;無慘的話,一定、一定是明白的吧。
&esp;&esp;夢子對他露出一張柔和的笑臉。
&esp;&esp;“你——”
&esp;&esp;或許是從那種溫暖的眼神裡明白了?什?麼,鬼舞辻無慘用力咬緊了?牙齒,一下子流露出一絲彷彿憎恨、又好像十分疼痛的表情,手指死死地掐進手心。
&esp;&esp;“……你總是這麼可恨。”
&esp;&esp;他這麼輕聲地、用那種壓抑的聲音,憎恨地說?道。
&esp;&esp;夢子已經、夢子是打算……
&esp;&esp;……不再詛咒他了?。
&esp;&esp;可恨。
&esp;&esp;如此可恨……以?至於肺腑都感到在焚燒一般,五臟六腑攪在一起,痛苦到想?要彎下腰,無法喘息。
&esp;&esp;無慘的雙臂把?夢子緊緊抱住。
&esp;&esp;像是要吞嚥下某種幾欲出口的東西,緊緊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
&esp;&esp;【夢子。】
&esp;&esp;“好了?……不要怕。”
&esp;&esp;夢子伸出手,輕輕抱住他只被?寢衣包裹著、因此格外形銷骨立的脊背。
&esp;&esp;雖然執著地融為一體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這個人的自?我也會消融、變成詛咒的一部分吧。
&esp;&esp;往生?時是什?麼樣的,夢子已經去過一次了?。
&esp;&esp;火焰很溫暖。
&esp;&esp;燃燒自?己的感覺很安心。
&esp;&esp;永恆。
&esp;&esp;生?物一旦肉體腐壞就會毀滅,詛咒也會把?彼此扭曲成畸形的異常。
&esp;&esp;只有此刻疼痛到想?要緊緊抓住什?麼的心情,是永恆的。
&esp;&esp;“我詛咒你。”
&esp;&esp;鬼舞辻無慘用力咬了?下夢子的嘴唇。
&esp;&esp;他羸弱的身體在慢慢崩毀的純白世界裡,一同?慢慢化?作虛無的灰塵,漸漸碎裂的、蒼白的臉上,紅梅色的眼睛仍然執著地盯著夢子。
&esp;&esp;像是慌亂、又像是迫切地想?要抓住什?麼,拼命地說?道:
&esp;&esp;“我詛咒你永遠都、永遠都——”
&esp;&esp;最後沒能說?完的話語,在嘴部消失後,只能變成一個擰起眉宇、無聲的眼神。
&esp;&esp;“嗯。”
&esp;&esp;夢子說?。
&esp;&esp;“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