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看了看張翕,張翕吩咐綏陽道:“將此圖樣拿給成千章看看。”
綏陽恭敬接過,悄然出門。
章無象引著鍾敬和陳雪藕正迎面走來。綏陽步履匆匆時,看到陳雪藕驀然一愣,復又收斂神色,急匆匆離去。
“認識?”鍾敬斜傾著身體目光追隨綏陽漸行漸遠的身影。
陳雪藕並沒有回應他,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遠去的綏陽。
鍾敬意味深長笑道:“這位綏陽師叔看著一本正經,沒想到見到雪藕也便恍了神。”
章無象勸他:“別妄言。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綏陽。”說罷,向著陳雪藕一拱手,“陳姑娘莫怪,剛才這位一貫住的遠離塵世,只怕是認錯人了。”
“別管他,還是快去見見師叔祖,晚上還得安排羊肉鍋子呢!”綏陽一扯章無象衣袖,另一隻手推了推猶自如有所思的陳雪藕,催著兩人往龍晏的房間走去。
章無象暗自觀察陳雪藕。後者站在陽光和雪光交匯的強光中,雖肌膚亮白勝雪,清麗可人,但要說美的奪人魂魄卻實在說不上,綏陽這樣的人,看到她為何會失神呢?
張翕給龍晏使個眼色,龍晏一把拉上了內室的木門,將寸懸鏡和連素藏了起來。
“靈磯?”龍晏斜睨著自己的徒兒,笑道。
“知道!我開始裝啞巴!”靈磯一撅嘴,也藏身到了內室中。
“開門吧!”張翕坐到椅子上,對龍晏說到。
龍晏拉開門,便看到章無象帶著鍾敬和陳雪藕已經進入了園中。張翕拂塵一掃,室內瀰漫起一股淡淡的檀香。龍晏問道:“師兄是擔心鍾敬發現端倪?”
張翕搖搖頭,“非也。你看看他身邊的女子。”
龍晏伸長脖頸一張望,心中不禁訝異。剛看過鏡中倭人女子的身形,雖然自始至終都沒看到其人面容,但是陳雪藕這身姿,活脫脫就是那倭人的翻版!
龍晏用眼神詢問張翕,張翕道:“尚且拿不準,不要驚擾她。”
龍晏微不可見一點頭,下一秒便飛也似地衝到了鍾敬身邊,“鍾敬!你咋還來了呢?”
鍾敬嘴角咧到了耳朵後面,嘻嘻笑道:“我就說吧,我與師叔祖那是知音中的知音!一日不見若隔三秋!”
龍晏嘴上熱熱鬧鬧地招呼鍾敬,一伸胳膊卻悄沒聲地挽住了章無象,眼睛笑眯眯地看著陳雪藕,佯作不識地說:“這位美若天仙的姐姐是……”
鍾敬瞄了眼章無象,兩人相視一笑。當日在寶珠山下摘星樓的暗室,龍晏實則是瞧見過陳雪藕的,但是既然當日行事以密,此時便不能大張旗鼓地宣稱曾見過她。
鍾敬煞有介事地介紹道:“這位是我按照師祖的吩咐,新找來的樂師。其他的嘛,容後再向師叔祖稟報。”
對於這個資訊,龍晏倒是有一些驚訝,尤其是在從寸懸鏡中看過連素的記憶之後。
章無象對他心中訝異一覽無餘,連忙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來日方長,操練起來也非一日便可。還是先去面見張仙師為妥。”
龍晏連忙打個圓場,道是“怪不得看上去如此出塵,原來是要委以大任的人!”龍晏說著,就觀察陳雪藕的神情。沒想到,就是沒發現破綻,心中不禁對這女子更加留意了幾分。
張翕坐在爐火旁,手掌拂過火苗,有意無意地烤著。陳雪藕多年定居寶珠山,早就對張翕如雷貫耳,這次見到真人,張翕便籠罩了許多光環,儘管此刻的張翕看上去就像一位北方普通的老人正在烤火,她也覺得這老道的一舉一動都似乎蘊含著功法,絕非烤火那麼簡單。
龍晏輕咳一聲,張翕這才抬起似乎已經睡意迷離的眼睛。章無象和鍾敬連忙行禮,陳雪藕則盈盈深拜了下去。
“姑娘多禮了。”張翕的聲音有些暗啞,似乎真的是剛從睡意中醒過神來,但是聲音溫和而有力,彷彿能瞬間撫平人心中的煩躁與不安。
鍾敬連忙上前道:“之前師祖讓我留意可為樂陣彈奏的琴師,弟子這位老友,恰好是個不錯的琴修,便帶來給師祖過過目。”
“也好。”張翕轉過身來正對著陳雪藕,“不知陳姑娘祖籍何處,師從何人習琴?”
陳雪藕臉上露出一絲落寞,低聲道:“雪藕自記事起便在寶珠山流浪,後來遇到止念恩師遊方寶珠山,才開始學習操琴。”
“你竟然是止念大師的親傳弟子?!”龍晏驚撥出聲。
“龍兒也知曉止念?”章無象道,“此人遠離塵世,一心修行,其於名利二字毫不掛懷,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