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您生氣麼?”
夫人冷笑一聲,“你回來就不怕我生氣了?”
“若非為了樂陣,我才不想回來捱罵呢!”龍晏的聲音儘管小,他孃親也不是吃素的,一字不拉落在了她的耳朵裡。
婦人眼看著就要發作,一聲“去請家法!”還沒說完,章無象一步向前,拱手行禮道:“晏夫人,在下章呈禎,龍晏此時回來,確有不容耽擱的大事要面陳晏大夫!還望夫人海涵,先讓我們把要事落實了。龍晏之事,待商議完畢再議不遲。”
晏夫人聞言,神色稍緩,但眼中的嚴厲並未完全消散。她打量了章無象一番,見他舉止得體,言語懇切,不似輕浮之輩,便微微頷首,示意一旁的侍女暫且退下,不必真的去取家法。
“既是如此,那便請章公子隨我來,我領你去見我夫君。”晏夫人語氣中仍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不容忽視的力量感,轉身向書房方向走去,章無象與龍晏緊隨其後。
靈磯一伸舌頭,“沒想到師父竟然有個這麼厲害的娘!”,但是一轉臉,他就一手拉著豆蔻,一手拉著曾山,笑嘻嘻道:“沒我什麼事了,我可以跟著兩位哥哥玩去嗎?”曾山和豆蔻從沒有見過如此自來熟的孩童,加上靈磯慣會魅惑人心,當下便高高興興地帶著靈磯去給藥王像蓋章去了。
書房內,晏淞剛想休息一下,他一手翻閱著醫書,一手端著個蓋碗,眉宇間透露出幾分疲憊。聽見腳步聲,他抬頭望向門口,驚訝地看到了晏夫人背後的龍晏與章無象。
不等章無象行禮,晏淞三步並作兩步迎了過去,“呈禎來了,快請快請!龍兒去倒茶!”言辭之懇切,態度之熱忱,彷彿龍晏一直待在家中未曾出走,而章無象則是久未曾見的至親好友。
晏淞的反應,倒是看得晏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龍晏趕緊低聲稟告:“孩兒這番離家,一路多虧了章兄照護。我爹當初也是得了章兄的信函,才到寶珠山找到我的。而且如不是章兄找到了蓮心,我恐怕還得一路北上去找人。”
晏夫人心中疑惑頓開,她面容嚴肅然而眼神中的光芒柔和了不少,拉住龍晏打量幾番,接觸到晏淞的眼神,立馬臉上恢復了嚴厲與剛強,嚴肅敵對龍晏道:“你趕緊辦事,之後立即到我屋裡來,不容片刻耽擱!”
晏淞聞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知龍晏平日裡雖有些玩世不恭,但關鍵時刻從不兒戲,如今既有章無象陪同,且言明有大事相商,必非小事。他趕忙把晏夫人拉到一邊,勸道:“章公子陪著龍兒回來,要辦的事定是干係重大,要找他算賬也等日後吧!從小你待他就嚴厲,但他畢竟已是道門中人,還是給孩子留點面子吧?”邊說還悄悄給晏夫人做了個揖。
晏夫人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諸多不滿,但也知輕重緩急,便向章無象略一致意便輕輕退出了書房,臨行前還不忘瞪了龍晏一眼,以示警告。
書房內,隨著門扉輕輕合上,氣氛變得異常嚴肅。章無象將此次來意細細道來,包括邊境的緊急情況、迫切需要解決的樂師人選以及止念大師的適合性。
晏大夫聽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當年止念大師的摯友雖是為我所救,她也曾留下一封信函為證,提到日後可以幫我完成一件事作為報償。但我亦知大師性格中的不羈與才華,因此這些年來,我並未開啟過那封書信。若找到止念大師真能解樂陣之困,我自然不會阻攔。但你們需明白,樂陣之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而止念大師在我得岐黃堂逗留期間,我便看出她已是重病染身,但是她無意讓我為她治療,似乎生死早已度外,毫無執著。這些年過去,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章無象聞言,心中一凜,深知晏大夫的擔憂。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示意就算無果也要勉力一試。
晏淞拉開書桌上的一處暗格,取出一封素白的信箋遞給龍晏和章無象,“你們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