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琅雲芝此番若落入皇城司之手,帶回京城拘押,又涉皇族糾紛,還能被和善以待?怕不是此生休矣!郭津要把她與於清任藏於一處,實則是幫她。”
沈馳音腦子轉過彎來,“這麼說,還要讚一聲郭津多智。”
李煥明點頭,“大悲憫就是大智慧。郭津這是救了英琅雲芝一命,希望英琅雲芝也能意識到這一點,別因此恨上我等。”
沈馳音點頭,又道:“英琅雲芝行蹤不定,但她一定會找時機去藏經閣,咱們就在那裡守株待兔吧。”
李煥明拉住疾行的沈馳音道,“等會兒,你辨人,我抓人。”
兩人達成共識,雙雙隱入藏經閣的屋脊上。
“那,英琅雲芝…….”沈馳音剛發問,就被李煥明制止,他指了指屋簷下,沈馳音順著看過去——
寧十八拖著他沉重的步伐,慢騰騰地走過。
路過兩人藏身處,這個一天都好似睜不開眼睛的老道伸個懶腰,左手甩出個“二”字。
沈馳音忍得辛苦,好不容易等這老道挪遠了,才又問道:“啥意思?難道,他是看到咱們了?他倒是真傻還是裝傻?”
李煥明笑道,“傻的話,還能被派來管理這太清宮藏經閣麼?那指定是不傻。”
“那他那手勢是個啥意思?”
“左為方位,即青龍,也就是東方或東側。二為數字,要麼,是提醒咱們注意兩個一起走的人;要麼,是讓咱們到藏經閣二層,或者半夜二更再來。”
“那就先看看有無兩人並行者。”
兩人凝目查詢,只見偌大的藏經閣只寥寥行人,半天才過一個,並無兩人一組的。
李、沈二人對望一眼,齊齊翻身閃入藏經閣二樓。
一個佝僂的小道士吃力地提著一個水桶,好不容易拖到藏經閣這一層的東頭,開始彎腰擦地。
沈馳音看看李煥明,李煥明用口型問:“可是英琅雲芝?”
沈馳音回以口型:“看不清啊,他不抬頭。”
李煥明看看身邊,拿起一本書丟到了地上。
小道士仍舊擦他的地,頭都不抬。
沈馳音指指耳朵,用口型問道:“聾子?”
李煥明緩緩搖頭,竟然直起身徑自走了過去。
小道士仍舊低頭擦地,似乎沒有覺察有人近身。
李煥明一腳踏上水桶,這道士才抬起頭來。
沈馳音一看骨相,不是英琅雲芝又是誰!
隨著沈馳音疾步而來,李煥明一掌按住小道士拉桶的手臂。
三人均不說話,李、英二人暗自較力,沈馳音一把抓住道士頭髮,拉得英琅雲芝一下後仰,李煥明趁機卸了英琅雲芝兩隻胳膊。
沈馳音做個噤聲的手勢,李煥明把英琅雲芝往身上一背,三人迅速離去。
寧十八從廊下探出身來,睜著昏花老眼看三人匆匆而去,低低道了聲:“嗯,嗯,此方是各得其所啊。”
海中巨礁之下,一個根本看不到洞口的石窟內,於清任正在看書。洞內石桌石凳石床被褥俱全,書籍清水食物皆備。打眼看去,他不似被拘押,倒好象在閉關。
咚的一聲,一葉小舟撞擊礁石,三人步入洞中。
英琅雲芝一見於清任甚是吃驚,“清任!”
於清任聞聲站起身來一看,腳下鐵索呼啦啦一陣響。
“師姑!你這是——”
“修文道長請英琅雲芝來跟您做個伴。”李煥明笑道。
話音未落,李煥明自岩石一角抽取另一條鐵索,扣在了英琅雲芝的腳上。
“師姑如何被他們拘押?”
“押在這裡,總比把命丟了強。”沈馳音閒閒道。
走過去看看於清任的吃食,發現竟然都是九樓所供,沈馳音吃驚地看著李煥明。
李煥明瞟她的神色,笑道:“畢竟是貴客,還是要好好款待,只是行動上有些受限而已。”
“清任,你是一直在這洞中?怪不得我遍尋不到。”英琅雲芝嘆道。
“眼下,我已是帶罪之身,就算皇兄不殺我,我此生也難再自由。所以修文道長把我帶到這裡,與其說是他拘押了我,還不如說我是順水推舟。權宜之計而已。”於清任重新坐下理了理鐵索,讓自己舒服一點。
“老狐狸!”沈馳音低聲罵道。
“老狐狸就老狐狸,你剛才不是說了麼,總比死狐狸強。”於清任呵呵一笑。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