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張翕和修文大江帶著龍晏悄無聲息地進了御書房。
於清心正在與於光本密談。只見於清心交代幾句,於光本拱手道:“皇上放心,兒臣這就去安排。”
張翕一使眼色,修文大江自樑上掠出,緊追於光本而去。
於光本在殿外一處暗角一擊掌,六個黑衣人現了出來。於光本低聲交代完,六人分兩隊在黑夜中散了開去。
於光本觀察一下四周,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修文大江掠上大殿屋頂,伏在上面的明月和李煥明圍了過來。
“明月速去暗中保護阮堅裔,煥明趕緊回長寧觀通知你那個長公主的師叔。”於光本自認行蹤至秘,可哪裡瞞得過修文大江?修文大江早就將他給黑衣人的交代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要殺人滅口?”明月難以置信。畢竟一個貴為長公主,一個是戶部中流砥柱,豈能說殺就殺?
“沒想到這個皇上倒是個狠辣之輩,一不做二不休。”李煥明瞧了瞧大殿中的燭光,只覺背上一陣發涼。
“速去!務必跟緊黑衣人,兩隊至少留一個活口。”修文大江一拍二人,二人消失在黑夜中,分頭向兩處追去。
阮堅裔在自家院中踱步,腦海裡不停翻騰於清心斥責自己的話語,心中極度不安。
他並不清楚長寧長公主於道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聽自己在宮裡的內線稱,皇上在長公主離去後一聲不發,整整一下午閉門不出,整個正和殿的氣氛如烏雲壓頂,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於道恩是皇姑姑,儘管不問朝政,卻在朝中很有聲望,根基甚深,皇上不敢把她怎麼樣。可是自己呢?阮堅裔相信,於清心所言如發兵不成就要先摘他阮堅裔的項上人頭絕非玩笑。
阮堅裔看看東側院,那裡住著他的兒子。他又看看東北院,那裡住著他的老父。他無可奈何,仰天望月,忽然感到後背一陣涼麻,無力地倚著樹頓坐在了地上。
他的書房亮著燈,就在剛才他將郭津所書的奏摺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現在那奏摺還在桌子上開啟著,桌上的熱茶也還冒著熱氣。
一個黑影一閃進了書房,悄悄掩上了房門。
阮堅裔剛想站起來去看看,就被人一把按住,“阮大人,你先跟我來。皇上派人殺你。”明月一手捂住阮堅裔的嘴,示意他不要出聲,一邊拉住他就想起跳。
阮堅裔扯下他的手,寒心道:“我自皇宮出來,便想到會如此。可是我若一走了之,我這一家老小…….”
“可是若不走,這些黑衣人是不會罷休的,就算我把這次來的都殺了,皇上還會派新的殺手來。”
阮堅裔一聲嘆息,“沒想到我阮堅裔落得今日這般悽慘下場。”
明月捂住他的嘴,兩個人在暗影中矮下身去。
一個黑衣人從書房出來,飛躍上屋頂。另外兩人與他在屋頂會和。三人相對著搖了搖頭,其中一人一擺手,三人又在阮宅散去。
明月低言道:“我是郭津的師弟。阮大人不妨先隨我到長寧觀。在沒找到你之前,皇上也不會開殺戒對付您的家人。那樣目標太大了。”
阮堅裔一想,以他對皇帝的揣度,他還真有可能這樣做。搞不好,他殺了阮堅裔還要賊喊捉賊地立案調查他的死因,以此來防悠悠之口。長寧觀總比自己的府邸安全許多,阮堅裔當即點了點頭。
明月將阮堅裔拉到背上,足尖一點,飛掠而出,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跡。
長寧觀在夜色中顯得十分安寧。
李煥明和英琅雲芝飛掠而下,潛身進了一間偏房。
“如何?”於道恩沉著臉道。
“殺了兩個,還有一個現在綁在密室裡。”
“清任去看看。”於道恩說完,扮成道童的於清任就帶著英琅雲芝出去了。
於道恩沒想到於清心如此大膽,竟然能想到刺殺自己。她在燭光前沉默良久。
她看看一直在旁邊打坐的郭津。
這個郭津,小小年紀就預料到於清心有可能刺殺於道恩,讓於道恩早早躲在了這間偏房,避免了與殺手正面相對。
“郭津,接下來如何是好?”於道恩不由自主地開始詢問郭津的意見。
“等師祖和師父。”郭津連眼睛都抬,自顧自端坐在蒲團上。
於道恩雖然點點頭,心中卻止不住有些失望。
“既然皇帝未必是於清心,那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如果師祖確認這皇帝是個贗品,那倉皇出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