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鳳娟心虛不敢直視黃中華:“我,我拿了,但是,那是要給我姐姐姐夫......”
“胡鬧!”
黃中華聲如洪鐘,面上是大公無私:“你有什麼資格領走屬於家屬的撫卹金?白愛國,你們這就是這麼工作的?”
“高鳳娟同志只不過是個財務人員,就能隨隨便便拿走烈士撫卹金?”
他一發怒,辦公室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這事,我事先也不知道,管撫卹金的小江,是高同志的下屬......”
他就差直接說,這都是你老婆自己乾的事了。
高鳳娟見黃中華沒有半點要偏幫她的意思,有些急了:“老黃,我.....”
“工作上,高同志請叫我黃同志。”
高鳳娟眼裡噙著眼淚,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要是她年紀小一點,可能看上去還楚楚可憐。
可她都是中年人了,長相又刻薄,顴骨突出,兩頰凹陷,一雙刻薄的三角眼,做出這副表情實在難看。
林雲青從凳子上下來:“黃副司令,要教訓你家屬麻煩回家去教訓,現在你告訴我,撫卹金能不能給我?”
白主任眼裡滿是佩服,這女同志膽子太大了。
她就一點都不怕黃副司令嗎?
黃中華也是許多年沒遇上這樣的年輕人了,自從他走上高位,又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氣勢越來越強,很多人都會怕他。
哪像林雲青,面對他還敢當面陰陽怪氣。
黃中華不生氣,反倒有些欣賞林雲青的勇氣。
“你放心,這撫卹金肯定是你的,高鳳娟,交出來。”
高鳳娟摟住自己背的包,退後兩步。
“不,我......”
對上黃中華那雙威嚴的眼睛,高鳳娟咬了咬牙:“給就給!”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往地上扔。
“給你!”
在場的人都皺起眉頭,心裡對高鳳娟印象更差了。
黃中華眯眼看了高鳳娟一眼:“撿起來。”
高鳳娟梗著脖子:“我不,她要錢就自己拿唄,免得又說我霸佔死人的撫卹金......”
“放肆!”黃中華一聲怒喝打斷:“高鳳娟同志,我看你的思想是出了問題,陸長東同志那是烈士,不容你詆譭!你確定要朝著錯誤的方向走下去?”
高鳳娟嚇了一跳,嘴唇有些發白。
黃中華毫不憐惜地接著說:“高鳳娟,把錢撿起來,雙手遞給我們的烈士家屬!”
高鳳娟很怕黃中華,結婚也有十年了,她卻始終像黃中華的屬下,而不是妻子。
就像現在,她也不敢反抗黃中華,蹲下身把信封撿起來。
一步步地走向林雲青,眼裡帶著屈辱的淚意,雙手遞給林雲青。
林雲青毫不畏懼地跟她對視,讓高鳳娟看到她眼中的嘲諷。
一隻手接過那信封,上頭已經寫上她熟悉的地址,是京城部隊大院。
林雲青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看著白主任,又和黃中華令對視:“看來我來得及時,否則現在一分錢都拿不到。”
上頭都寫好地址了,說明高鳳娟已經打算要寄出去。
白主任愧疚地不敢看林雲青,是他管理不嚴,才會發生這種事。
黃中華拍著桌子說:“以後,誰也不能隨便拿走烈士的撫卹金,代領也不行。”
“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他對著白主任說道。
白主任敬禮,鄭重保證:“以後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黃中華點點頭,又看高鳳娟一眼,冷冷地說:“至於高鳳娟同志,請你們不要顧及我的面子,就按部隊的規定來處理。”
高鳳娟臉色全白:“老黃.....”
黃中華沒搭理她,朝著林雲青致歉:“於公,這是部隊工作中的疏漏,於私,是我沒有管教好家屬,我在這裡向你道歉。”
林雲青沒有閃開,生生受了他這個道歉。
上一世等到撫卹金被高鳳娟寄走,她才察覺到。
那筆錢到了陸長東父母的手上,自然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於是陸長東的戰友和領導湊了一筆錢,要給林雲青。
林雲青當時沒有拿,後來也不曾後悔過。
陸長東的戰友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他們的工資也不多,大部分人還要養著老家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