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自己人一地屍體,敵人更是一地屍體。
甚至不止這次的屍體,很多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可以看出,那是上一次敵軍攻城留下的。
不過戰鬥結束後,雙方都沒有醫療衛生意識強到派人去打掃戰場就是了。
雖然安蘇麾下大部分都是雜兵,但也還是打出了一比三,接近一比四的交換比。
對於守城來說,這勉強合格了。
過午日西斜,托斯卡納城的西側城牆在中顯得格外慘淡。
安蘇望著遠處法爾尼亞軍隊撤退時留下的滿地狼藉。
破損的攻城器械、散落的武器盔甲,還有那些來不及帶走的屍體,都在訴說著今日的慘烈。
\"安蘇大人,\"艾弗雷男爵的騎士侍從快步走來:\"傷亡統計出來了。我軍陣亡八百人,重傷四百。”
八百,四百顯然都是約數。
如果是自己的手下,安蘇肯定劈頭蓋臉就罵一頓。
但是對方是別人的騎士,做事粗糙,安蘇也就翻個白眼。
“貴族們的主力損失最為慘重,艾弗雷男爵的衛隊折損過半。”
時代價值觀如此,貴族尚武,誰要是在戰鬥的時候怯懦了,就等著在貴族圈子裡社會性死亡吧。
因此戰鬥一旦開打,這些重灌貴族往往衝鋒在前。
騎士侍從說到這停頓了下,顯然是想加深安蘇的印象,為自家君主邀功,可謂是個相當合格的侍從了。
“那幾位聖殿騎士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重灌侍從更是死了十幾個,剩下的全部帶傷。\"
“知道了,速速安排救治,”安蘇點點頭,目光掃過城牆上的守軍。
這些士兵大多帶傷,因為自己的嚴格軍令,未受傷的和輕傷的都還要堅持巡邏。
“牧師和修女呢?,這麼多傷兵,讓他們不要休息,全力救治。”
“大人,要先治療好貴族……”騎士侍從提醒了一句後便不再言語。
安蘇瞬間想通,但是莫名的不爽。
在貴族們的眼中,比起救治泥腿子的性命,貴族老爺們得到盡善盡美的照顧和療養才是最重要的。
而教會的這些人,也是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對待,女神愛世人,他們卻優先愛有錢有權之人。
“大人,”保羅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出現在安蘇面前。
“你受傷了?”安蘇看見面板上對方的血量已經降到一半,身上的板甲也有一塊凹下去的地方。
“大人不必擔心,我是輕傷。”
安蘇當然不擔心他,以自己的醫術,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治回來。
安蘇將城頭的巡視站崗工作交給了艾弗雷男爵麾下的一名騎士。
然後吩咐保羅道:“將傷兵集中起來,好好宣傳一下我們的高效治療藥劑。”
“讓他們記住三個關鍵要點:只我一家、二十第爾、數量有限。鼓勵他們多多走動,讓儘可能多的人都知道。”
高效治療藥劑一副劑量約拳頭大小,可以塗抹半個身子,因此可以好幾個人用一副。
付不起可以用實物抵押,再不濟可以打欠條,或者去工坊打工還債。
這些農民們平時累死累活的種地被領主壓榨,戰爭的時候被召來做炮灰。
當炮灰僥倖沒死成,為了領主老爺而受傷,接受治療結果卻欠了一屁股債……
這合理嗎?
這很合理。
至少非常符合貴族們的價值觀,也符合這些被領主們壓榨了好幾代人的屁民的價值觀。
都救治他們的性命了,總不能讓安蘇老爺吃虧吧。
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可以治療任何外傷,而且傷口治癒之後,幾乎不會留下疤痕。
二十第爾,已經是相當良心的定價了。
安蘇還讓巴克去將一些工坊的鋪子改為臨時的護理所,用以安置傷兵。
這裡的人是沒有什麼醫院、診所的概念的,治療傷病之類的事情都是修道院、教堂負責的。
也確實有藥劑師這類人存在,但是他們的工作很少有成就感。
試想一下,一個技術精湛的藥劑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一個病患治好。
正氣喘吁吁著,忽然聽見病人或家屬虔誠禱告:“感謝聖光、感謝女神救治自己的生命。”
而且大多數時候,人們更傾向於神靈的祝福,更相信修士治療,而不會主動去找藥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