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山林搖曳,枝椏上積累的雨水簌簌撲落。
江小槐的睫毛之上,積滿了一層小水滴。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墳前跪了多久了,他面色憔悴萬分,眼眶通紅,眼中盡是佈滿了血絲。
清風吹動他寬大的衣袍,一頭青絲隨風擺動,孤獨,憔悴之色油然而生,盡顯無疑。
江小槐定定的看著石碑,許久,他輕輕張嘴,“師父,您在此安生歇息。這裡僻靜幽遠,沒有人會打擾你長眠。”
“徒兒會常來看您,時常來陪您說說話。”
“若是您想徒兒了,記得託夢給徒兒,徒兒會來看您。”
說著,江小槐又磕下一頭,“師父,你給徒兒的託付,徒兒沒齒難忘,一定會替您完成,萬死不辭!”
“您的血仇,徒兒也一定會為您討回來!”
“師父!您……好走!”
“徒兒……去了!”
江小槐倒出一碗酒來,橫灑在石碑前,而後他再次磕下三頭,地上磕頭處早已磕出了深深的血印。
做罷,江小槐緩緩起身,他拿出盜玄子彌留之際留給他的黑色寬大的蔽天蓬,雙手一揮,呼啦一聲,披在身上。
江小槐披著蔽天蓬,握緊雙拳直直獨立在山巔,身後斗篷迎風招揚,呼呼作響!
他狼背蜂腰,肉身健碩,在斗篷的映襯下更顯男兒血氣方剛之氣!
他立於群山之巔,俯瞰萬物,覽視眾生,一對泛著金光的眸子彷彿洞穿天地萬物,知曉一切本源!
這一刻,這身影仿若萬古偉岸,叫天地臣服,叫眾生可望不可及!
江小槐感受著清風拂面,許久,他吐出一口霧氣,散於天地之間,
“善惡有報,因果迴圈,血海深仇,只待今朝!”
江小槐雙眼聚起,厲聲低沉道,心中種下的復仇的種子,已然萌生髮芽,開出一朵血色的花。
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盜玄子的青墳,深深的鞠了一躬,喊道“師父,您安生歇息,徒兒去了”
說罷,江小槐轉過身去,面朝青山,呼的一聲張開火翼,化作一道赤紅流星而去!
離開安葬盜玄子的地方後,江小槐先後見了盜玄子生前的兩位老友,將安葬的訊息以及地點都告訴了他們。
只求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人世時,他們能夠幫忙著多多照料一些,不至於讓青墳荒廢,至少能夠體面些。
“唉!這老賊,一生坎坷,一輩子也就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如今連衣缽傳承都未來得及留下,就撒手人寰。”卓不群眼眶發紅,眼含熱淚。
他抬頭仰天,想要止住眼淚,但心中愈發難受,淚水彷彿洩閘的洪水一般,根本止不住,紛紛落淌下來。
“其實,老賊早有預感了。”卓不群口中自言自語著,搖頭苦笑。
而後他看向江小槐,保證道“你放心,做為多年的朋友,就是你不說,我也當時常去看看他。”
“你是老賊唯一的親徒,我待你只當待他一般,日後若有煉器之需,儘可來尋我。”
……
黑風寨,主寨內,江小槐鞠躬行禮。
黑山鬼扶起江小槐,也是眼眶發紅,帶著哭腔嗚咽道“不必這麼多禮。”
“唉!終究還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老賊還是先我一步去了。”
“我待老賊堪比兄弟,勝似恩師。如今這個局面,我也是痛心疾首,心中萬分難受。”
“我這一生他對我幫助頗多,我一一銘記在心,我資質低微,若不是他為我結丹護道,我這一輩子興許都無法踏入金丹境,若不是他,我一人也建立不出這偌大的山寨……”
說到感傷處時,黑山鬼潸然淚下,抓著背後黑袍的一角,不時的為自己抹著眼淚。
“若不是我……”江小槐低著頭,咬牙嗚咽,雙拳攥的死死,幾乎要攥出血來,帶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不怪你,世間生死之事,誰又能料的準呢?”黑山鬼勸慰道。
“實不相瞞,老賊對於生死之事,其實早有預感了,他在出事之前,在我這留下了一封信,只教我待他走時,將這信交於你手。”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今日,我也該完成老賊的囑託,將這信交給你了。”
說罷,黑山鬼單手一化,一件信封安然落在他的掌中,他伸手遞在江小槐的眼前。
江小槐雙眼瞪大,瞳孔猛的一縮,伸手雙手顫顫巍巍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