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逍遙酒醉,哭了半日,睡了一夜。這一夜元姝一直守在宋逍遙屋內,她又回想起,那些年與宋逍遙下山遊歷的日子,時常也像現在這般,宋逍遙受傷躺在床上,自己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次日天明,宋逍遙緩緩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元姝正趴在床邊睡著了。他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遊歷江湖的日子,這感覺熟悉又溫馨。
宋逍遙小心翼翼的坐起來,抬手撫摸元姝的黑髮,心中滿滿的愧疚。宋逍遙回想起,下山這十年,一直都是師妹在陪伴照顧自己,自己從來沒有整夜的守著師妹,照顧過她。擦乾眼角的一滴清淚,宋逍遙輕手輕腳的下床來,慢慢從床邊抱起師妹,放到床上。
元姝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翻了個身,夢中輕聲呢喃道:
“師兄,師兄,還疼不疼,還疼......”
宋逍遙淺笑著,彎腰給元姝蓋上被子,輕聲回道:
“不疼了,師兄都好了,睡吧。”
宋逍遙轉身走到門前,輕輕開啟房門,陽光隨即灑滿屋內,照在宋逍遙與元姝臉上,像是親吻著他們的面龐。
等元姝醒來,宋逍遙已經坐在屋內桌前,桌上是元姝最喜歡吃的,安陽城中那家最大的酒樓做的拔絲地瓜、辣炒花蛤、烤魚和美酒。
元姝從床上下來,宋逍遙笑盈盈的看著元姝,說道:
“師妹,餓了吧,快來吃。”
元姝輕哼一聲,說道:
“算你有點良心,昨日若不是我與牧林將你抬回來,你現在都餵了山中野狗了!”
“哈哈哈,多虧師妹,若不是師妹這十幾年不離不棄,我宋逍遙早就死在山下了。”
“知道就好,倒酒!”
“好嘞!”
二人重歸於好。
之後幾年,二人依舊在山上。一同去後山練功,去山下喝酒,吃遍了安陽城中美食,也刷便了酒樓中的碗筷,張牧林雖然經常受到許昌齡的責罵,但還是時常跟在二人身後,混吃混喝,幫刷碗筷。
二人本以為會安安穩穩地在山上度過餘生,直到當今聖上第一次派人來到青雲山。而這初次奉皇命前來之人,正是當時的京朝安陽城中巡防營都統,陸獨安。
青雲山,青雲派,是道教的一處分支,也是江湖門派,雖說是在京朝內,但江湖中人不受皇恩,也不聽官府差遣,且道門人,更是獨立在世俗之外。若受皇家招攬,不免會違背了師祖言訓,忘了修身脫世之本。
陸獨安奉命前來,向青雲山掌門許昌齡,宣讀陛下旨意,請劍神宋逍遙入朝覲見。其實就是,當今聖上聽聞,青雲山出了一個劍神,派人來招攬,希望他能入仕為朝廷所用。
宋逍遙是何等自由灑脫之人,當即違抗皇命,回絕了陸獨安,這也惹得許昌齡惱怒。待陸獨安走後,許昌齡與宋逍遙在房內爭論。
許昌齡說道:
“師弟,當今聖上見你,為何不見!”
宋逍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坐在屋內木椅上,說道:
“我們是江湖中人,本就無拘無束,為何他要見我,我便要去見?”
“師弟,你糊塗啊!剛剛陸都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陛下看重你,定是要招你入仕。你若入仕,當今聖上也會照顧我們青雲山,到時我們門派......”
宋逍遙未等許昌齡說完,打斷道:
“師兄,我們是修道之人,為何要貪戀皇家的恩惠,你若是一心想要封賞享受榮華,你下山去見他便是,我可不稀罕!”
“放肆!我也是為了青雲山著想,這青雲山難道是我一人的嗎!當初師父傳我掌門之位,卻將掌門之劍賜予你,是要你我二人帶領門派發展壯大,可是你呢,下山遊歷,一去十年。如今帶著盛名歸來,難道真不管這上山清貧度日的眾位師兄弟們嗎!”
“師兄,你大錯特錯!師父教你我道法,乃是要讓你我堅守道心,無視萬物,道法自然。這後山一池的青魚,難道還不夠師兄弟們吃的嘛!難道非要寄人籬下,聽人差遣,吃皇糧,給皇家當狗,才能帶門派發展壯大嗎!”
“一葉障目,如果我們固守思想,師門早晚會凋零衰敗!那樣,你對得起師父的恩情,師兄弟們的期望嗎,又如何對得起你手中的掌門之劍!”
“張嘴閉嘴掌門之劍,掌門我都不想要,一把劍,你若想要自己拿去!”
二人爭吵越來越激烈,宋逍遙摔門而去,可他不曾想臨走扔下的這一句,直接觸碰了許昌齡的逆鱗,氣的他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