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修言與唐子淇並肩步出郡衙的那一刻,兩人的面上各自映照著不同的情緒表情。
寧修言眉宇間洋溢著春風得意的笑容,顯然,他與唐子淇的談判頗為順利,已如願以償。
而一旁的唐子淇,則是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苦澀的笑意,其中又夾雜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輕鬆,彷彿是卸下了肩頭沉甸甸的包袱,心中五味雜陳。
“寧侯爺的吩咐,下官定當原原本本的將話帶到!”唐子淇拱手作揖道。
寧修言輕輕擺了擺手,笑容中透著一絲虛偽。
“唐參領言重了,本侯還要請你代為向榮統帥致以誠摯的問候。只可惜,本侯皇命在身,不可違抗,否則定要與榮統帥把酒言歡,痛飲一番,以解這多日來的相思之苦啊!”
唐子淇聞言,無奈賠笑,拱手回道:“侯爺客氣了,下官這便返回荊州城,定不負所托。”
翻身上馬,唐子淇忽而轉頭對著龐文龍道:“文龍!”
“末將在!”
“這段時日你且跟在寧侯爺身邊好生保護他的安全,若是膽敢怠慢了侯爺或是出了岔子,即便侯爺不怪罪與你,待回到軍營,本將亦會軍法處置!”
聞言,龐文龍略一失神,接著趕忙拱手領命。
“末將以性命擔保,絕不會讓侯爺出半點差池!”
唐子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而對寧修言恭敬道:“侯爺,卑職這就先行告辭了!”
“唐參領慢走,不送!”
待唐子淇一行人漸行漸遠,寧修言方才緩緩轉身,向著郡衙深處邁步而去。
見狀,莫昶業立刻趨步上前,小聲道:“侯爺,除了寥寥數名沒有熬過種痘的新平郡百姓,其餘人都已安然無恙,不知,咱們何時啟程為好?”
寧修言稍作沉思便神色從容道:“不急,本侯先書信一封,待會兒你派人……算了,你親自走一趟梁州,務必確保將此信能親手交給陛下!”
莫昶業聽到這話,連忙點頭應允,緊隨其後。
只是幾人剛穿過郡衙,不經意間,瞥見了唐子淇送來的那匹駿馬。
饒是不懂馬匹好壞的寧修言,此刻也是不由得多看上兩眼,心中暗自讚歎其神駿非凡。
此馬確如莫昶業所言,四蹄健碩,色澤光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馬匹的毛色著實未能討得寧修言的歡心。
但轉念一想,又暗罵自己太過貪心,畢竟在這古代,能擁有一匹良駒已是實屬難得,自己竟還挑三揀四。
念及此處,寧修言邁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這匹名為“踏雪”的駿馬,低聲呢喃:“馬哥啊,馬哥,往後我能否在這大夏的戰場上所向披靡,揚名立萬,可就全仰仗你了!”
似是聽懂了寧修言話語中的深意,踏雪顯得極為通人性一般,輕輕地蹭了蹭寧修言的腦袋,一人一馬看起來異常親暱。
這一幕,著實讓寧修言感到意外,卻也讓他近日來陰霾的心情稍稍舒展。
等到寧修言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信件摺疊妥帖,轉交至莫昶業手中之際,一旁的陳巍廷眉頭輕蹙,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欲言又止的猶豫。
“陳將軍,可是有何疑慮?”寧修言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份微妙,輕聲詢問。
“侯爺,這信件……您不封蠟?”陳巍廷終是忍不住,緩緩吐露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寧修言微微愣神,很快便明白了陳巍廷的意思,暗罵一聲糊塗,這古代傳遞機密信件的規矩他都忘了,著實丟了穿越者的臉面!
隨即,在陳巍廷的指引下,寧修言取出了龍驤軍的專屬信物,那是一塊雕刻著繁複圖騰類似玉佩一樣的東西,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寧修言小心翼翼地將此物印於已融化的蠟上,眨眼間,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件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完成這一切後,寧修言將手中的信件鄭重其事地遞給了莫昶業,神色凝重的叮囑道:“此信干係重大,你務必要小心保管,萬不可有絲毫差池。一定要親自將信交給陛下方能回來!聽明白了嗎?”
莫昶業面色沉穩,跪地領命:“卑職以命擔保,絕不會辜負侯爺的囑託!”
“嗯,你就在龍驤軍與白羽衛中各自挑選百人隨你同行!”
“末將遵令!”
待那兩支百人隊伍揚起塵土,漸行漸遠之後,寧修言方才似猛然憶起什麼,緩緩扭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陳巍廷身上,又四下張望一番,疑惑出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