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事情可曾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當日京都北門有一身患痘瘡的荊州人混了進來,從而引發了京都百姓的騷亂!”
少年微微皺眉:“即便如此,白羽衛也就罷了,為何御林軍也傾巢而出封鎖了街頭巷尾,更是勒令百姓居家不出?可曾查到是誰下的令?”
“回少爺,是女帝下的令!”
“陛下?”
少年狐疑地看向吳銘,又看了看手中的茶盞:“可知其中原委?”
“據說乃是因為……因為陛下當時與鎮遠侯均在北門,而封鎖之事也是在他們一同前往城郊外的皇莊後才由陳公公回宮下達的!”
“咔嚓”一聲脆響,少年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
吳銘見狀慌忙跪地,不敢出聲。
“接著說!”
“據說寧修言此人剛巧識得痘瘡一症,故而當日向陛下請詔,允其著手處理此症,一應人員包括……包括陛下在內,皆是聽從其安排!”
“本少爺倒是小瞧了他,一個傻子竟然還懂得岐黃之術?”
少年冷笑不止,隨即將碎掉的茶盞丟棄,一旁的少女順勢為其剔去殘渣,包紮傷口!
“不過痘瘡一症卻是極為棘手,本少爺也是一籌莫展,這寧修言倒是歪打正著,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只是為何陛下一連數日都不上朝?”
吳銘低著頭,小聲道:“女帝不在宮中!”
少年下意識問道:“那陛下在哪兒?”
見吳銘神色猶豫,少年心中已有了答案,陰鷙的眸子浮現出駭人的殺意!
“他們何時回來?”
“卑職不知,不過已經有白羽衛的百人將領著痊癒計程車卒來城內換值了,換下的那些白羽衛第一時間也朝著城外的皇莊去了!至於不少之前北門的百姓也回來了,他們回來之後倒是如往常一般生活,白羽衛們也沒有管他們!”
聞言,少年雙眼虛眯:“看來這痘瘡一症應當是徹底被解決了,既如此,待他們回來之時,本少爺要送他寧修言一份大禮!”
……
日升月落,一月的時間令京都不少百姓都已經接種過了痘瘡,而在寧修言的授意下,坊間的郎中們也都習得種痘之術。
原本籠罩在京都百姓頭上的烏雲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文德殿內,如今恢復如常的沈卿綰正高坐在龍椅之上,雙眼掃視過群臣緩緩開口。
“如今痘瘡一症已不足為懼,理當論功行賞才是,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趙安平率先開口:“陛下,臣以為此番痘瘡一事上,鎮遠侯寧修言功勞甚高,其傳授的種痘之法讓京都百姓免受荊州之苦,死傷更是不足百人,如此佳績理應嘉獎,以示陛下聖明!”
章恆益也十分識相的出列附和。
“陛下,痘瘡一症全靠寧侯爺以身試險,方才解除了痘瘡危機,避免荊州之難再現京都!臣以為應當記寧侯爺首功才是!”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女帝微微頷首:“那就……”
突然,戶部尚書王茂清卻不合時宜地橫跨一步出聲。
“陛下,臣有事啟奏!”
沈卿綰雙眼微眯,語氣平靜道:“王尚書有何事奏?”
“陛下,臣認為,寧侯爺在痘瘡一事上功勞甚高堪比歷代先賢,若是沒有寧侯爺,恐怕京都將會淪為下一個荊州!而如今京都內的百姓提起寧侯爺更是交口稱讚!便是我等滿朝文武說是受寧侯爺的再造之恩也不為過!”
聽到此等誇讚之詞,寧修言忽然心中一沉,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個字:捧殺!
果不其然,不等他細想,王茂清話鋒一轉:“然,京都危機雖已解除,但荊州百姓尚還身受痘瘡一症的折磨,故而臣有一個不情之請,想來寧侯爺悲天憫人,心繫百姓,自是不會拒絕老臣的這個請求的!”
沈卿綰袖袍之下的玉手死死攥緊,眼中已然泛起陰戾之色。
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
不就是想讓寧修言前去荊州治療痘瘡嗎?
可當初寧修言已經說過了,他的法子只能針對尚未感染痘瘡之人,而對於已經病發之人他也是束手無策。
為今之計,對於荊州的百姓,也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能夠熬過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至於讓寧修言前往荊州,沈卿綰想都不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