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取輿圖來!”
聞聽此言,英國公眸光一閃,興趣盎然地問道:“哦?鎮遠侯莫非已胸有成竹,有了破局之策?”
寧修言輕輕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答道:“算是略有所得,只是此計尚需英國公鼎力相助,方能順利實施。”
英國公爽朗一笑,豪邁之情溢於言表。
“鎮遠侯言重了,本公早已言明,但憑鎮遠侯調遣,軍中切忌政出多門,自當唯你這位陛下親封的統帥馬首是瞻!”
待於興將大幅輿圖緩緩展開,鋪陳於案上。
寧修言凝視著錯綜複雜的地理形勢,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後,手指輕輕一點圖上。
“煩請英國公親自率軍,扼守荊州與梁州之間的咽喉要道,至於是否發起攻勢,則請英國公根據形勢自行決斷。想來沙場之事,英國公應當比小子更為精通!”
“那你呢?”丁修好奇道。
一抹冷冽的笑意在寧修言唇邊漾開,“小子就給他們好好上一課,什麼叫兵不厭詐!”
丁修聞言,眉頭不由自主地蹙成了一座小山。
“莫非鎮遠侯打算孤身犯險,深入敵後?倘若真是如此,本公僅需率領五千精兵,便能輕易切斷他們的聯絡,至於其餘人馬,皆由你隨意調遣!”
寧修言心中本欲推辭,但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未曾真正領兵征戰過,此刻有英國公這等老將的援手,自是求之不得。
正所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又有何理由拒絕呢?
更何況,此行勝算並無十足的把握,萬一兵力不足……他心中暗自思量,終是點了點頭,接受了英國公的好意。
寧修言心中盤算已定,雍州之戰,若要贏得漂亮,硬碰硬絕非上策。唯有行奇兵之道,攻其不備,速戰速決,方能一鼓作氣,將雍州軍手到擒來!
一念及此,他轉向英國公,神色堅定:“眼下我等與三州之軍兵力雖有差異,但在我看來,雍州乃最易攻克之地。所以小子打算兵行險招,趁其不備拿下雍州軍。而後傳信國公,合力圍剿梁州軍,不知英國公意下如何?”
丁修聞言,輕輕捋了捋鬍鬚,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你是想詐開城門?”
寧修言悠然道:“山人自有妙算,英國公只需穩守關隘,餘下的,便安心靜待在下傳來捷報便是。”
丁修聞言,亦不多做追究,畢竟隔牆有耳,難保沒有耳目暗中窺探。
“雍州若順利攻下,梁州之地便棘手了許多,強取豪奪只會適得其反,反增禍端。”
對於丁修的這番考量,其實寧修言心中也有疑慮,但事已至此,容不得自己優柔寡斷,當即拍板定案:“無妨,梁州之事且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先拿下雍州,至於其他的……見招拆招便是!”
“你打算何時起程?”
寧修言神秘一笑,“都說了兵貴神速,自然是越快越好,小子打算即刻起程,只不過走之前還得喊魏天生來一趟!”
望著魏天生等人離去的背影,賈世文面露擔憂道:“國公爺,這鎮遠侯此計當真可行?若是……”
丁修沒有答話,而是對他吩咐道:“去,看看文武到哪兒了,若是進城了便直接讓他們跟在小傢伙後面,萬不能拖他後腿,此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之地,務必要緊跟那小子的步伐,算了,你親自和文武走一趟,一應調遣由你指揮!”
“末將明白!”
“這小子當真是有點意思,連用兵都變得這般詭異莫測,與之前求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當夜幕悄然落下,一隊人馬狼狽不堪地逃到了雍州城外。
“快,開門,開門!”
“何人?”
魏天生抬起頭道:“是我,魏天生!”
城樓上計程車卒納悶不已,但還是公事公辦道:“魏千總稍後,我等需向吳慶祥吳參將稟報!”
很快,城門上探出一顆腦袋沉聲道:“烏奎呢?”
魏天生略帶淒涼道:“烏將軍中了埋伏已經命喪扶風郡了,我等拼了命才從那兒逃出來的!”
聞言,吳慶祥心中一沉,看向底下之人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然而不等他開口,魏天生再度焦急地催促道:“吳參將,還請速速開門,我等身後還有追兵,前因後果容末將進城後細稟!”
正在吳慶祥猶豫不決是否要開城門之時,卻忽聽不遠處傳來沉重的馬蹄聲,又瞧見城下雍州軍狼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