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夷軍許多將士不耐凍,已然倒了一片,為了防止他們被凍斃,只得緊急挪到帳內烤火,並且規定了在室外執勤的輪換時間,以免失溫。
&esp;&esp;又過一日,大雪已經堆到了半人深,先前在漳河邊的軍營已經不足以勝任這種情況,於是緊急挪移到好處紮營。
&esp;&esp;就算周軍長期居住在北方,也受不了如此極端的嚴寒,躺的躺,病的病,就連主將宇文護都堅持不住,強撐著出來走了一遭安定軍心之後就病倒了,中軍大帳中醫者進進出出,一整夜沒個消歇。
&esp;&esp;辛棄疾巡視完一圈,見營地門戶大開,形同虛設,即便有少數尚能活動者還在守衛陣地,也是渾身抖抖索索,難有一戰之力,不覺眉頭一皺,頗覺憂心。
&esp;&esp;小老虎卻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們冷,齊軍一樣覺得冷,不會開城出戰的,你放心好了!”
&esp;&esp;辛棄疾仍覺不妥,但攤上如此天災,一時半會也無法讓部下恢復戰力,索性令人做了幾十個超大號韋孝寬冰雕,連成一排放在軍營門口。
&esp;&esp;又在冰雕內挖出若干孔隙,放置鍾片,作出震盪共鳴的效果。
&esp;&esp;倘有人憤怒之下毆打或箭射這群“韋孝寬”,便會如同敲鐘一般引發巨大的聲響,轟鳴三軍。
&esp;&esp;鑑於聯軍眼下的情況,倘若遇上襲擊,很難組織起有效的迎敵,只好隨機應變一下,讓眾人沒事多燒熱水備好,一旦遇敵就趕緊往地上潑水,將他們連人帶馬都凍住。
&esp;&esp;辛棄疾又因地制宜,順勢建造了若干冰刺之類的道路凍在地面上,一排一排很是細小,鋪滿營地之外,可以刺穿高速疾馳中的馬蹄,導致人仰馬翻。
&esp;&esp;這一番安排下來,他自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放心回營休息。
&esp;&esp;是夜,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esp;&esp;第二夜,第三夜……如此過去數晚,直到這場大雪徹底停止了,也沒見齊軍進攻過來。
&esp;&esp;“我就說齊人也冷吧”,小老虎嘀咕道,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所以他們才把城池也澆築成冰塊,就是怕我們偷襲。”
&esp;&esp;俗話說,霜前冷,雪後寒,大雪融化的這幾日才是最難熬的,眾人統是昏昏沉沉,壓根握不住弓刀。
&esp;&esp;就在這一晚,夜深人靜時,斛律光親自率軍出城,直撲防備鬆散的聯軍營地。
&esp;&esp;他從周軍的那一側殺入,本就是難得一見的古來名將,麾下更是個個懷著必死之心,奮勇先登,拼命力戰。
&esp;&esp;宇文護、韋孝寬等人原本精神萎靡、酣然高臥,猝然披衣迎戰,半夢半醒之間被殺得陣型大潰,亦有不少士兵在逃竄中慌不擇路,被逼入了冰冷刺骨的漳河水中。
&esp;&esp;這廂一陣殺聲震天,隔壁的明夷軍卻是半點動作也無。
&esp;&esp;蓋因斛律光提前捕捉了不少烏鴉鳥群,黑壓壓千餘隻,一齊放飛出去,繞著明夷軍營地一通聒噪,掩蓋了這邊的動靜。
&esp;&esp;明夷軍將士只道是雪化之時,烏鴉鳴叫吵鬧,翻個身繼續睡得迷迷糊糊,哪能料到齊軍就在此時悄然殺來。
&esp;&esp;韋孝寬驚亂之中,忽然想起辛棄疾的叮囑,當即指揮眾人抬著大缸往齊軍身上澆熱水。
&esp;&esp;這一下確實效果拔群,營地前當場多出了幾十座冰雕。
&esp;&esp;斛律光見勢不妙,當即衝入陣中,十蕩十決,殺出一條血路。
&esp;&esp;後又欲殺進明夷軍營,冷不防漳河堤下一支伏兵忽然衝出,旌旗搖動,突飛猛馳,直將他裡裡外外圍了數十匝,密不透風。
&esp;&esp;一人越眾而出,匹馬至陣前,長弓踏月,高冠拂玄穹,與他遙遙對峙。
&esp;&esp;斛律光見了來人,揚鞭指天,厲喝道:“慕容玄遠,你敢阻我!”
&esp;&esp;慕容紹宗神色淡漠地看著他,想起當年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日子,眉目間隱隱泛起一絲波動,忽而一揚手,將一個照明的煙花扔向蒼穹。
&esp;&esp;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