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左右，戰戰兢兢，屏息不敢動彈。

&esp;&esp;崔柳壓根不管他樂不樂意，強行讓他同意自己所求之事，隨後雄赳赳氣昂昂，心滿意足地回朝覆命。

&esp;&esp;不得不說，崔家人歷來似乎就有一種毆打帝王的特殊癖好。

&esp;&esp;當年高澄在世時，因為不滿東魏孝靜帝元善見以“朕自稱”，大罵“朕，朕，狗腳朕”，隨後讓崔季舒毆打了孝靜帝三泉，和崔柳也算是一脈相承了。

&esp;&esp;訊息傳入北齊朝中，自宰相楊愔以下人人大笑改顏，直呼崔柳幹得漂亮，揚我國威。

&esp;&esp;大家心中也都很自豪，覺得如今我們國力如此強盛，下一步定然就是要征服高句麗，他們識相點就應該早點過來歸順。

&esp;&esp;這群還在齜著大牙傻樂的官員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既是北齊最輝煌的時刻，也是北齊最後的輝煌時刻。

&esp;&esp;就在這一年，高洋的精神病發作了，前半生英雄，後半生禽獸，整個國家都隨之跌入了萬丈深淵。

&esp;&esp;這一年，距離高洋暴斃、楊愔慘死、北齊高家的各路奇葩輪番登臺，已然很近。

&esp;&esp;不過呢，精神病患者通常意識不到自己在發病，高洋信心滿滿地準備南下攻陳。

&esp;&esp;先是以譙、秦二州刺史徐嗣徽為先鋒，楚州刺史劉士榮、淮州刺史柳達摩等一干人等攜兵馬策應，被李來亨大敗之。

&esp;&esp;齊軍畢竟勢大，控扼上游要地，很快派來了增援。

&esp;&esp;明夷軍因為訓練法陣的限制，本就是數量稀少而精銳的一支奇兵，又要分散駐守各處，被齊軍數萬兵馬壓線一衝，頓時有點手忙腳亂。

&esp;&esp;北齊兵這回動了真格，甚至把在西邊和西魏上柱國於謹相持的兵馬都調集了過來，為首的將領乃是儀同三司蕭軌，以及徵西將軍斛律羨（斛律光他弟）。

&esp;&esp;睢州一城，守軍只得數千，真正的精銳不過區區幾百，其他都是新收編過來的流民士卒和降兵，並無太多戰鬥經驗。

&esp;&esp;眾人見斛律羨英姿颯爽，一騎當先，其身後的北齊大軍更是勢如洪流席捲而來，似乎無可匹敵，當下面露畏葸之色。

&esp;&esp;李來亨察知眾意，心念如電轉，迅速來到陣前，拔劍鏗然斬落，朗聲喝道：“對面這些胡虜蠻夷不過是草原上的犬羊夷戎之輩，每殺一人都重重有賞，如今正是奇貨可居，殺敵賺大錢建立功業的時候，爭先尚且不及，哪得退縮不前！”

&esp;&esp;賺！大！錢！

&esp;&esp;眾軍士恍然大悟，回頭再看北齊軍隊，一個個已經跟行走的白銀沒什麼區別了。

&esp;&esp;李來亨獨自挽弓躍馬，衝向敵陣，一箭釘在了中軍的旗杆上，一面大旗霎時搖搖欲墜，各人緊隨其後，嗷嗷叫著就撲了上去，滿臉都寫著“我們好想賺錢”。

&esp;&esp;饒是斛律羨與蕭軌都稱得上本時期的一流將領，也攔不住對面放飛自我的腳步。

&esp;&esp;從前北人南征，素來都習慣了騎兵碾壓步兵的順風局，啥時候見過這等壓根不講道理的騎兵對轟，頃刻就被衝散了陣型，收尾截斷，四處各自為戰，不能形成呼應。

&esp;&esp;鏖戰大半日後，斛律羨幾番衝殺都穩不住陣型，只得暫時退兵。

&esp;&esp;他走時站在高岡上遙遙一回望，見小老虎身形傲然，獨立馬上，不覺瞠目結舌：“南人何時出了這般驍勇善戰之名將？”

&esp;&esp;敗績傳往北齊朝中，高洋這回忍無可忍，直接拿出了北齊最強陣容，斛律光+段韶的組合，誓要攻佔建康，一雪前恥。

&esp;&esp;……

&esp;&esp;侯安都將前線戰報帶來的時候，建康城中一片平靜，卻又暗流湧動。

&esp;&esp;陳蒨近日以來，一直在著手析分州郡，重整邊防，一面敕傳各州縣舉賢良薦人才，並種種勸課農桑、寬租緩刑、撫卹孤老、肅清吏治等操作，如今建康兵強馬壯，倒也無懼北齊大軍。

&esp;&esp;侯安都走入室內，陳蒨正坐在案前，長髮披散，支頤看一卷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