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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陸相公素衣如雪,神情鎮定,帶著一以貫之的從容與溫和,似秀麗的春雨煙波一般,彷彿能化開人心上所有的焦灼不安。
&esp;&esp;他拉住衛王趙昺的手,走到眾人面前,告訴所有人說:“端宗雖然已去,但衛王還在此處,漢光武以一旅一師尚可以成中興大業,如今百官有司皆具,士卒數萬,此豈不可為國邪?”
&esp;&esp;張世傑第一個站出來響應了他,就像以往許多次所做過的那樣,在天崩地裂之後組建起了新的政權,撐起一片天。
&esp;&esp;他們從年少時就開始並肩作戰,分工素來十分明確,君實負責指揮,運籌帷幄,作茫茫前路上的那盞長明燈,而他負責揮戈躍馬,埋頭拼殺,君實指哪兒他打哪兒。
&esp;&esp;二十載生死茫茫,一直到如今。
&esp;&esp;他已經習慣了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風雨同行,走過山河日月人間花開,也走過烽火滿地破土流離。
&esp;&esp;“君實確實不會放棄”,張世傑輕輕地說,“可是,他不在了啊。”
&esp;&esp;他當真是鬥志全無了,霍去病眉心一蹙,決定繼續拿語言刺激他:“你堂堂一國太傅兼最高軍事長官,難道離了陸秀夫就不行了?”
&esp;&esp;“我是不行”,張世傑居然無比坦誠地說,“他就是我決戰到現在這一刻的理由,為國為家,我都已經盡力了,我現在要去見他了。”
&esp;&esp;霍去病扶額一陣,頗覺對方油鹽不進:“話不能這麼說,陸秀夫他……”
&esp;&esp;張世傑忽而發現了不對,打斷他道:“你叫君實的全名,而不是陸相公——你並非宋人?你是誰?”
&esp;&esp;霍去病:“……”
&esp;&esp;合著說來說去,你就只對陸秀夫相關的人和事無比敏銳嗎!
&esp;&esp;霍去病告訴他:“我是大漢冠軍侯霍去病。”
&esp;&esp;張世傑一陣驚愕,目光移到他臉上,凝眸注視了半晌,忽而頷首道:“如此氣場,之前在水中又能輕易制住我,確為不世之將星,想來應該是本人……世上真有一夢千載之事?”
&esp;&esp;霍去病肯定地點點頭:“然也。”
&esp;&esp;張世傑神情中悲大於喜,寫滿了遺憾,驀然長嘆一聲:“可惜你來晚了,若你當初能救下君實和聖上該多好。”
&esp;&esp;霍去病:害,誰不是呢,他也覺得自己來晚了呢。
&esp;&esp;二人正交流著,忽覺不遠處的波浪劇烈一陣動彈,狂風呼嘯。
&esp;&esp;但這架勢又有別於先前的颶風來襲,僅侷限於區域性地區,隱隱夾雜著一股奇異的聲音順水而來,韻律悠揚,隱隱約約似成曲調。
&esp;&esp;緊接著,海面倏然綻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兩側潮水高高地湧起,矗立如懸崖。
&esp;&esp;很不幸,他們這塊木板恰好處在了裂縫的位置,被倏然冒出的海水一下子頂上天,約有數十層樓之高,又如乘坐滾筒洗衣機一般,飛蕩了幾個來回,摔得頭昏腦脹,七葷八素。
&esp;&esp;而後這滾筒洗衣機彷彿一下子停電卡頓了,木板倏然停滯在半空中,懸浮著一動不動。
&esp;&esp;眼前水霧滔滔模糊了視線,霍去病什麼都望不見,驚疑不定中抬手向外一摸,居然摸到了一片「陸地」。
&esp;&esp;???
&esp;&esp;天幕前的觀眾:“……”
&esp;&esp;這是什麼情況,咋就忽然登陸了呢?
&esp;&esp;霍去病摸了好一會,但覺觸手之處十分光滑柔軟,好像很q彈,於是向張世傑借了劍,使勁向下一戳。
&esp;&esp;這一下,劍鋒直接沒入了「陸地」最深處,身下的木板陡然一陣劇烈震盪,忽而疾速下墜,眼前的浪花也在飛快地坍塌,在比一個呼吸更短的剎那,直接墜入了海水深處。
&esp;&esp;在無盡的風浪顛簸中,木板不知被甩到了什麼地方去,但人卻沒有繼續下墜。
&esp;&esp;當眼前的一切障礙物都飛快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