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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這四成糧食,就是她支付同裡小鎮村民為她種桑養蠶的酬勞。
&esp;&esp;蠶絲的價格遠遠高於稻米,但同裡小鎮的村民思想質樸,只要保證他們的糧食,他們並不如商人那般精打細算,會去計較其間價值的不對等。
&esp;&esp;那些覺得她會連年虧損的人,只是不瞭解佃戶的思想,沒同那一方的村民進行過溝通,以為哪裡都要用錢解決,卻沒想過兩邊土地各有所長,可以拿稻米來同桑植勞務進行對沖。那她便不用額外多出一分錢。
&esp;&esp;蘭殊的租期要求是三年,她算過賬,前三年的桑蠶產值雖然不高,但也還是高過了四成糧食的價格。
&esp;&esp;她會有結餘的進賬錢款,去支付其間種植產生的額外費用,比如肥料等等,去維持這個平衡。
&esp;&esp;只要熬過前面,待得後頭桑樹大了起來,蠶絲產量增高,漸漸走入了正軌,就能實現盈利。
&esp;&esp;形勢好的話,她在三年內,就能連本帶利地盈回來。
&esp;&esp;甚至可能在戶部給的期限內,完成同裡的變革。
&esp;&esp;只是這個辦法最初耗費的金額巨大,還要長期的精打細算,統籌稻田桑田養蠶三方。衙門的官員,不信她把控的了,前期又都是虧損,就以為她在畫餅,糊弄他們。
&esp;&esp;蘭殊微微笑了笑,“這麼算,我其實是個趁火打劫,佔災民便宜的奸商。”
&esp;&esp;只要她把他們保住,安穩過完這個冬天,來年完全就是廉價十足的勞動力。
&esp;&esp;秦陌並沒有這麼想,他看著她一筆筆仔細斟酌寫出的規劃,搖了搖頭,目光露出驚歎,“你算的很好。”
&esp;&esp;畢竟外面哪兒的錢沒比這裡好掙,她既有足夠的銀錢,做什麼生意不香?
&esp;&esp;她完全可以不去管,可她管了。
&esp;&esp;再多的精打細算,都抹滅不了她心底的善良。
&esp;&esp;何況,若她不這麼去盤算,便沒有銀錢流水,去支撐這片遭災的土地得到良好的耕種迴圈,沒有前期的計算經營,也不能保證村民接下來的活路。
&esp;&esp;她雖自嘲自己是奸商,卻是步步都走在了雙贏的將來上。
&esp;&esp;他們在她底下,前面看似吃了虧,實則後面有大大的盈利等著。
&esp;&esp;秦陌忍不住道:“你是什麼時候,就開始盤算這麼做了?”
&esp;&esp;“你回京七八天了都沒訊息,我估計你遇到了難處,便開始琢磨了。”
&esp;&esp;秦陌遲疑了會,只得含蓄道:“朝廷這廂,還沒有那麼快動作。”
&esp;&esp;蘭殊只是短促的沉默了會,一點兒也沒多問,頷首理解,指了指自己不知不覺間寫了滿張紙的賬目,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同你說這些,只是想同你交個底。你既把錢給了我,我便當是你的入股,前幾年可能沒有分紅,但後期我一定會統統還給你的。”
&esp;&esp;秦陌看了她一眼,不由勾唇道:“二姑娘當真會給我分紅?”
&esp;&esp;蘭殊雙指一併,指向了房梁,“我說到做到。”
&esp;&esp;“也好,這本就是小王拿來娶新婦的,一刀一劍掙下來的老婆本,都在這兒了。”秦陌唇角深勾,猶如冬雪遇到了暖陽,“只是照你剛剛那麼算,少說也得要個五六年才能分紅給我。我今年二十有三,屆時就奔三十了,要是沒人看得上,我就不要分紅了,你直接賠個新婦給我就好。”
&esp;&esp;蘭殊:“”
&esp;&esp;“我不做買賣人口的生意。”她咬了咬牙,將手上的狼毫擱在了筆架上,“你要是不信我,還是把錢拿回去吧。”
&esp;&esp;“可我已經收了畫了,哪有把錢拿回來的道理?”
&esp;&esp;“你把畫還我就好了。”
&esp;&esp;秦陌不敢苟同道:“外頭滿堂賓客看著,我不惜花那麼大筆錢買回來的畫,忽而說要退,難免不惹人生疑。難不成,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書寶齋賣了幅假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