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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懷有身孕,兩月多的胎最是不穩,如何能操勞下跪。
&esp;&esp;蘭殊連忙將藥碗放置一旁,彎腰撫她,崔蘭綺卻拽著她的雙手不放,梨花帶雨地向她求饒。
&esp;&esp;“邵家犯下了滔天大禍,罪無可赦。可姐姐,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他還未出生,便沒有了父親。”
&esp;&esp;“文祁他雖沒有阻擾婆婆遞錯帖,但那只是嫉妒,他從沒想過要殺了王爺的。”
&esp;&esp;“他原先也根本就不知道,婆婆是朱涅國的聖女啊。”
&esp;&esp;蘭殊見她哭得傷心,一時手足無措。
&esp;&esp;王參軍等人聽聞崔蘭綺特意跑來同蘭殊哀求,生怕蘭殊經不住妹妹的訴苦,心軟同秦陌開口,潑刺刺地衝到了廚房院中,直截了當地代表軍方表態,“休想饒人。”
&esp;&esp;秦陌的命,便是滅了一整個青巖山莊,都不是他們賠得起的。
&esp;&esp;今日有人敢這般設計謀害朝廷棟樑,若就這麼輕易揭過,以後那些刺客殺手,可還了得。
&esp;&esp;非得殺雞儆猴不可。
&esp;&esp;王參軍原以為秦陌的心思,必然與他們的想法一致,若換往常,秦陌絕對是一個不留的。
&esp;&esp;可正當他們同崔蘭綺爭鋒相對,秦陌忽而甦醒,派人傳出話來,“打二十棍,便放了邵文祁。”
&esp;&esp;幾位將士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難以置信,戰場上大名鼎鼎錙銖必較的洛川王,也有饒過手下敗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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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是看在你的份上。”
&esp;&esp;“邵文祁之前在海外幫襯過姑娘,就當是替你報恩了。”
&esp;&esp;“可況崔蘭綺如今有了身孕,他畢竟是你妹夫。”
&esp;&esp;這是王參軍走進秦陌屋門之後,再出來,給予蘭殊的解答。
&esp;&esp;蘭殊的心底一下恍若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不知是何滋味。
&esp;&esp;當蘭綺扶著受完杖刑的邵文祁去給蘭殊道謝,蘭殊並沒有給他們見面的機會。
&esp;&esp;邵文祁站在院外,聽著銀裳傳達的話,悲涼地笑了一聲。
&esp;&esp;從他決心利用與背叛蘭殊的那天,就該料到以她的性子,連朋友都是做不成的。
&esp;&esp;“便當我們,從未認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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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蘭殊出去將盆裡的水換了一輪,再回到屋裡,秦陌又睡了回去。
&esp;&esp;她沒有擾他,坐在了旁邊看書。
&esp;&esp;臨近黃昏時分,秦陌睜開了眼。
&esp;&esp;眼下秋老虎還在發威,蘭殊仍穿著輕薄的襦裙,窗外吹過一陣風,刮過床帳邊,女兒家的裙帶輕輕飄起,無意間挨在他卷著袖口的臂肘上,似有若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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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經意的觸碰, 化作竄入心的癢意,配上她這張芙蓉面,宛若壁畫中走出來的狐仙。
&esp;&esp;秦陌自覺再盯著她看下去, 自己便會和那話本子的迂腐書生一般下場,被勾去心魂,吸得精血不剩。
&esp;&esp;可仍是不捨得挪開眼睛。
&esp;&esp;蘭殊的長睫一抬, 視線正好與他在半空中交匯。動彈不得的秦陌, 難得有了一絲任人宰割的好欺負感。
&esp;&esp;秦陌的聲音有些泛啞, “有點餓了。”
&esp;&esp;蘭殊起身出門,再回來,手上多了一碗清淡的粥。
&esp;&esp;半碗清粥喂他下了腹,蘭殊吹了吹手上的湯匙,遲疑片刻,柔聲問道:“你何時這麼大度了?”
&esp;&esp;秦陌凝著她的清眸反應了會, 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對於邵家的處置,蒼白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痕, 長眉微挑道:“也不是大度,只是想讓你多欠我一點人情。”
&esp;&esp;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