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秦陌看她一眼,雙眸跟著露出了一抹慰藉的笑意,還未擴散到眼角眉稍,緩緩消弭在了眼底。
&esp;&esp;她自是那個曾經私奔到隴川,釀酒最好喝的陸小姐。
&esp;&esp;可他卻不是得以俘獲小姐芳心的家僕週二郎。
&esp;&esp;蘭殊見他停下了抿糕點的動作,側眸看向他。
&esp;&esp;四目交匯,秦陌牽了下唇角,壓下眼梢,“說到酒你還記得那罐埋在玉蘭樹下的桑落酒嗎?”
&esp;&esp;蘭殊怔忡了下,美眸圓瞪,“你還沒有拿出來喝嗎?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作為你及冠的賀禮的。”
&esp;&esp;蘭殊見他一時抿唇未語,握拳敲了下手腕,努嘴道:“你果然還是忘了。”
&esp;&esp;難為她當初還千叮嚀萬囑咐他記得挖出來的。
&esp;&esp;不過一晃三年,他不記得,也委實正常。
&esp;&esp;秦陌看著她道:“我沒有忘。”
&esp;&esp;蘭殊見他還狡辯,叉起腰道:“那你怎麼沒喝?莫不是嫌我的禮太輕了。”
&esp;&esp;秦陌搖了搖頭,再度凝向她,目光灼灼,“當初不是說好了,一起喝的嗎?”
&esp;&esp;蘭殊乾乾一笑,“那你也不必乾等著的,想喝就拿出來喝嘛。”
&esp;&esp;畢竟,她那時也並未回聲許諾過。
&esp;&esp;秦陌默然片刻,沒再出聲。
&esp;&esp;牆簷上的夕陽已經徹底掉下了山頭,天空恍若成了一張油浸的紙,覆在秦陌身後的那層金光也隨之消散。
&esp;&esp;周身的氛圍一暗,平白無故,給他的沉默,添了幾分蕭索。
&esp;&esp;晚風逐漸灌過長廊而來,拂過了蘭殊的鬢角,令她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esp;&esp;說是不怕冷,軀體的反應卻很誠實。
&esp;&esp;蘭殊面上閃過一絲窘意,低頭摸了摸鼻尖,轉眼,秦陌抬起廣袖,為她蔽住了下一陣冷風。
&esp;&esp;那寬大的袖衣繡著浮光掠影的暗紋,擋在了蘭殊面前,她甫一側首,只見秦陌的目光,早已落在了她的身上。
&esp;&esp;眼前的袖衣下襬隨著晚風隱隱拂動,秦陌的鳳眸目若寒星,深邃難測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專注,看著她,輕聲道:“可我已經等了。”
&esp;&esp;蘭殊微一愣怔,秦陌續道:“你還願意陪我喝嗎?”
&esp;&esp;蘭殊笑了笑,“當然可以。”
&esp;&esp;“那你明天,來王府找我?”秦陌道。
&esp;&esp;蘭殊瞥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益深,“還要去你府上,不是你邀我喝酒的嗎,不該提著酒壺來尋我?”
&esp;&esp;秦陌就好像料到了她會這麼說,提了下唇角,“作為回禮,請你吃飯,如何?聽聞醉仙居最近出了新菜式。”
&esp;&esp;蘭殊的眉眼登時稍霽了些許,似是心裡的小算盤一敲,感覺不是件賠本的買賣,“聽著不錯,說來我這兩天正想著去嘗一下的,只是醉仙居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轉眼成了長安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竟變得一桌難求,不提前預約都訂不上。”
&esp;&esp;“我會訂好的。”秦陌道。
&esp;&esp;“那成。”
&esp;&esp;“要不要派馬車過來接你?”
&esp;&esp;“這倒是不必。”
&esp;&esp;--
&esp;&esp;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還未亮,雞還未鳴。
&esp;&esp;洛川王府內。
&esp;&esp;鄒伯昨晚喝多了茶,半夜起夜,頂著一雙迷迷瞪瞪的雙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長廊一道修長的身影一閃而過。
&esp;&esp;鄒伯悚然一驚,待去細看,又不見人影。轉而被睡意蓋過,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esp;&esp;殘留的模糊記憶中,只記得那道影子似是朝著廚房的方向飄了去,身形高大,是個成年男子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