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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的情形，他會寫出這樣一份協議，合情合理。

&esp;&esp;只要李乾答應為他作證，天子一諾，這份協議便能作效。

&esp;&esp;秦陌往他手裡遞近兩分，輕輕開口，喊了他一句“哥”。

&esp;&esp;李乾眼底閃過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沉痛，嘆息一聲，將錦書接過，“你同她說好了？”

&esp;&esp;秦陌沉吟了會，聲音低了兩分，“先放你這。不然顯得我有去無回的，讓人擔心。”

&esp;&esp;李乾眉宇緊皺更甚，他這話的意思，是還沒同他家小媳婦提過這回出征的細況嗎。

&esp;&esp;秦陌只想起自己近日的所作所為，頗有點啼笑皆非。

&esp;&esp;這是他走之前，唯一能做的，讓她展顏的事了吧。

&esp;&esp;李乾看了他一眼，狀似不經意般的，試探問道:“你倒是給她考慮的周全，在這抓耳撓腮地想放妻書怎麼寫，怎麼沒想過盧四郎日後的照拂？”

&esp;&esp;秦陌下意識道：“四哥在長安好好的，只要我守住邊疆，會有什麼事？”

&esp;&esp;李乾沉吟了會，望著少年眉眼中的清明自省，瞭然他已經徹底恍悟了自己的心意，唇角不由露出了一抹悵然的笑紋，嘆息道：“崔氏，當真有本事。”

&esp;&esp;他一直都確信秦陌沒有龍陽之癖，只是少年一時間的懵懂迷糊。

&esp;&esp;崔蘭殊，恰恰幫他驗證了他的想法。

&esp;&esp;只是此時的李乾並未料到，他不過一心讓秦陌分辨清楚自己的取向，卻把他推向了一道無邊無際的情網之中。

&esp;&esp;從此，心裡再也容不下他人。

&esp;&esp;秦陌怔了片刻，眼底閃過了一絲黯然，張了張嘴，還待同他交代些什麼。

&esp;&esp;劉公公突然邁著小碎步急切而來，躬著身子，臉色一片蒼白，“陛下，長公主回宮了，要世子爺立刻去見她！”

&esp;&esp;秦陌神色微變，李乾卻有些意料之中。

&esp;&esp;雖自他登基之後，姑母逐漸不再理事，時常上山禮佛數月不歸。

&esp;&esp;可憑她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望，以及藏在朝中眾多的眼線，秦陌自薦領兵出征一事，終不是他倆一同致力隱瞞，就能瞞得過她的。

&esp;&esp;這些年大週日益興盛繁榮，令突厥不由忌憚加深。

&esp;&esp;李乾心知這一戰不可避免，卻也未料到頡利祿謀權篡位，好不容易將大可汗之位將將坐穩，竟就派出了二十萬大軍壓境。

&esp;&esp;一上來，便先攻略了邊疆三座城池。

&esp;&esp;突厥這次明顯是先發制人，決意將大周富強之前，徹底把他們打趴下來。

&esp;&esp;邊疆硝煙四起，大周的大軍卻散在四面八方，若要待朝廷集齊足夠的軍隊再行前往抗衡，以突厥大軍現在的勢頭，到時候的狼煙，怕是已經吹到了長安腳下。

&esp;&esp;當務之急，必須先召集最近的軍隊，趕往前線，在援軍到來之前，守住邊疆的最後一道防線，避免戰火燒進中原。

&esp;&esp;可目前最快可以調動前往的，只有一直被冷落在北疆邊角的，玄策軍五萬殘營。

&esp;&esp;而自秦葑逝世之後，中樞為了與手握兵權的長公主分庭抗禮，打壓武臣的勢力數載，給他們受了不少窩囊氣。李乾登基後的這三年，局面雖然得到改善，卻也還沒捂熱他們冰涼沉寂的心。

&esp;&esp;雖說是守城，可以五萬對二十萬，凶多吉少，說直白點，分明就是要他們先去送死，來博得後面的生機。

&esp;&esp;早朝之上，那一幫前排老將，無人領命吱聲。

&esp;&esp;局面一時間焦頭爛額，便在文臣這派開口提議不如先驅使臣前去求和之時，站在後排的秦陌，站了出來。

&esp;&esp;“既是玄策軍，自當臣來領命。”

&esp;&esp;玄策軍是秦葑當年一手帶出來的，普天之下，還有誰比秦陌同他們的關係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