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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長公主平直的唇角總算緩和下來，轉身邁進了屏風內。

&esp;&esp;卻不知母子倆說了什麼，她出來後，便屏退了兩側，連自己都一同出了殿門。

&esp;&esp;蘭殊跟隨在她身後詢問：“娘娘，王爺沒事吧？”

&esp;&esp;章肅長公主輕勾了下唇角，卻沒許她跟她一同離去，只道：“你自己問他。”

&esp;&esp;蘭殊愣怔了下，頓了頓，轉眼，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esp;&esp;金獸蹲在牆角的角落裡，冒著嫋嫋的輕煙，兩人隔著一道青山綠水的屏風。

&esp;&esp;這間寢宮是秦陌襲爵後留宮時的住所，蘭殊對這兒的一桌一凳，亦是記憶猶新。

&esp;&esp;以往她遇到這些熟悉的舊物，心裡頂多是追悼過往，感嘆物是人非。

&esp;&esp;此時此刻，她不由自主朝著那扇山水屏風掠去了眼，再度望見了那一道熟悉的男子身影，藏在袖口的雙手不經意蜷縮。

&esp;&esp;蘭殊閉上眸眼，長吸了一口氣，語氣不冷不熱，“你的傷，沒事吧？”

&esp;&esp;屏風內，秦陌正好穿上了新的外衫，正打算出來。

&esp;&esp;蘭殊一見他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正準備往外挪，心臟猛地一跳，張手阻擾，“你先別出來!”

&esp;&esp;秦陌腳步一頓，站在了屏風的邊緣，默了默，透過屏風，看向眼前抹上了一層朦朧的她，一顆心不由緩緩下沉。

&esp;&esp;秦陌道：“我”

&esp;&esp;蘭殊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他，“你先別說話，我問，你答。”

&esp;&esp;屏風內，那道頎長身影短促的沉默，衝著她點了點頭。

&esp;&esp;“你是不是記起了我們倆之前的事？”

&esp;&esp;秦陌繼而又點了下頭。

&esp;&esp;“是什麼時候記起這些的？”

&esp;&esp;“前不久。”秦陌頓了頓，雙眸暗沉，“也不是前不久，很久之前，就有陸陸續續想起一些了。”

&esp;&esp;蘭殊不由睜大了雙眸，“很久之前？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她的嗓音不受控制地凜起，“你戲弄我？”

&esp;&esp;秦陌連忙道：“我沒有。我那時不知道那些是真的，以為只是夢。”

&esp;&esp;蘭殊默然片刻，問道：“全部都記起來了？”

&esp;&esp;秦陌：“還沒有。”

&esp;&esp;蘭殊：“那你記得什麼？”

&esp;&esp;秦陌：“你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esp;&esp;蘭殊：“不記得什麼？”

&esp;&esp;秦陌：“你後來為何不喜歡我了。”

&esp;&esp;蘭殊噎了半晌，冷笑了聲，“你倒是很會記。”

&esp;&esp;她這話的語氣含了不少諷刺的意味，秦陌感覺到了她對他的不信任，沉吟了會，道：“我沒有愚弄你的意思。我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來，但我知道肯定是我沒做好，也大概知道，同我之前和你說我喜歡四哥有關。”

&esp;&esp;他說話的口氣是前所未有的溫聲細語，明明什麼都沒多講，卻引得蘭殊鼻尖不經意一酸。

&esp;&esp;大抵蘭殊從未想過，她還能有一天，有機會去翻這筆舊賬。

&esp;&esp;便也從未料到，當他真的開口說起這件事時，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釋然。

&esp;&esp;蘭殊沉著嗓子，索性直截了當道：“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娶我，也不知道是我介入了你們。我原以為是天賜的緣分。直到那天，你和盧四哥哥一起出門，你奮不顧身為他擋了一擊，我才發現”

&esp;&esp;原來當年她嫁進門時，他待她的那些冷淡，並不是他，生性涼薄

&esp;&esp;可秦陌打斷了她，“你別說。”

&esp;&esp;蘭殊怔了怔，他啞了聲，再度重複道：“你別說。你讓我自己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