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當年沒能照顧好他，太妃心裡終究是自責的吧。

&esp;&esp;不過盧堯辰因病一落千丈，秦陌一回長安，還是欣然同他結交，甚至在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認他作了義兄，倒叫他們不由覺得眼緣這東西，可真是奇妙。

&esp;&esp;要知那時剛從突厥回來的秦陌，猶如蜷著身軀的刺蝟，只怕被人看見他的柔軟，多少人登門拜訪，都是吃閉門羹的。

&esp;&esp;更別提讓他主動出門結交了。

&esp;&esp;偏偏那年盧堯辰辦的那場茶會，他意外到了場。

&esp;&esp;盧堯辰病弱之後，眼看是不頂用了，給他面子的人，自然少了一大半，秦陌當初的到來，實在幫他撐了不少顏面。

&esp;&esp;盧堯辰聽他們說起往事，不由唇角也浮出了笑意，搖頭嘆道：“我何嘗不是受寵若驚。”

&esp;&esp;可當他們問起秦陌當時捨得出門的緣由，少年只道：“四哥的請帖好看。”

&esp;&esp;盧堯辰從未認出他就是那夜江上那個又醜又髒的異服小乞丐，秦陌也隻字未提自己是為了報恩。

&esp;&esp;那個上元燈節，是秦陌此生為了苟活，最為狼狽難堪的時刻。

&esp;&esp;他不需要他的救命恩人記得，也不期盼他認出來。

&esp;&esp;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他好就行了。

&esp;&esp;直到後來。

&esp;&esp;後來，秦陌無比後悔，他少時的自尊心為何如此要強，強到從頭到尾，沒有提過一句那晚的隻言片語。

&esp;&esp;但凡他問一嘴，哪怕一句，他就會發現，他的救命恩人實則另有其人，而他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同一個人。

&esp;&esp;幾輪推杯換盞。

&esp;&esp;行首們小詞也填了，小曲也唱了，劉維仍舊不得歡顏。

&esp;&esp;一人同他碰了杯，藉著彼此的酒意，索性提議道：“終歸你還沒有同她表明心意，不如直接告訴她，指不准她還會覺得你勇敢，對你另眼相看呢？”